阴阳不将(85)
“拍卖酒会今晚什么时候?”闻人珄问。
“晚上七点开始。”闻人慕书看眼表,“还有时间准备。”
她扫过闻人珄身上的夹克,皱起眉:“你穿得体点,别闹笑话。”
“我知道了。”闻人珄摊摊手,“放心,我让人给我送衣服,时间来得及。”
保证完,闻人珄又从闻人慕书桌上顺了一颗水蜜桃,边啃边往回走,路上掏出手机,给闻人慕书的司机打去个电话。
挂完电话,闻人珄正好走到门口。他推门进屋,蓦得愣了下。
——他看见张错站在窗边的茶几前,正弯腰背对他,用手轻轻摩挲茶几上的裂纹——那因为闻人珄一道巫咒,裂开的裂纹。
因为背对着,闻人珄看不见张错的表情。但他能看到张错的动作,缓慢地、轻微地、甚至如履薄冰。
闻人珄眯缝下眼睛:“张错。”
张错顿了顿,直起身来,转过头:“先生。”
“那茶几我忘了,等我叫人换。”闻人珄随口说。
他走到张错跟前,仔细看看人:“今晚上要应一个长辈的邀,参加一场拍卖酒会,你跟我去?”
“嗯。”张错点头。
当然,当下情形,他是一定要跟着闻人珄的。
“那你等会儿好好收拾一下,我叫人送了衣服。”闻人珄说。
“有什么、要注意的吗?”张错很周全,不想添麻烦。
“唔......”闻人珄笑起来,“没什么要注意的,跟着我就行。”
“好。”
。
闻人慕书家的司机干活麻利,晚饭前就将衣服送到了。
闻人珄给自己拿了一套西装,低调的铅灰色,简单利落,能把他张扬的长相压一压,显得整个人稳重了不少,再理一理头发,连闻人慕书看了都觉得闻人珄好像很有出息......
孟弘洲是一套简洁的黑色西装,精神干练,闻人慕书则穿了一身墨绿长裙,戴上闻人珄送的手镯,整个人贵气又优雅。
而等张错换好衣服从客房出来,屋里三个拾掇立整的人全愣住了。
闻人珄拿捏张错的气质,专门给他选了一套唐装。
比闻人珄西装更深一点的灰色,设计相比传统唐装更时尚,稍微活泼一些,金丝盘扣,暗黑的牡丹印花,剪裁合宜,精致儒雅。
“......真好看啊......”闻人慕书愣愣地说,“现在真是少有人能把唐装穿出这种味道了。”
她算是真明白了——为什么铁树开花,闻人珄会挑张错。
闻人珄盯着张错看了会儿,走到张错跟前。他伸出手,拽着张错头上的翡翠簪子一拔——
漆黑的长发柔软散落。
闻人珄把发簪放到张错手里,又给张错简单理了理长发,然后从自己兜里拿出一只金丝边的圆形镜框,就是那种很简单的复古款式,左边还带一条细细的金链子。
闻人珄把镜框给张错戴上,喉结动了动,没能评价出来:“......”
“先生......”张错声音低低的,浓黑的睫毛低垂,“你这是......”
“......打扮你。”闻人珄禁不住小声说,“谁家有个美人,能忍着不打扮啊......”
闻人家两姐弟愉悦地欣赏美,唯独可怜了一旁的孟队长,孟弘洲无数次将那天晚上张错浑身浴血的罗剎模样和此刻重合,神经根根崩裂......
④
小型拍卖会,来的几乎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虽然讲究些,氛围倒相对自在。
闻人一家按时到达,刚一进场,就吸足了注意力。闻人珄那张脸不用提,张错更是出挑,长发分外打眼,杀伤力翻倍。
闻人慕书挽着孟弘洲的手臂,进场十分钟已经看了张错好几次,看到最后脸皮一拧,趴在孟弘洲耳边说:“你和小珄平时聊得多,你知不知道他从哪找来这么个人物啊?以前我随口说他眼光高,这么看来,他是真的眼光高......”
“......”孟弘洲一听张错脑袋就嗡嗡,他摇头,干巴巴地说,“我怎么会知道,你是他姐,你都不知道。”
闻人慕书顿了顿,忽然皱眉,观察孟弘洲的神色:“我怎么觉得......”
她感觉若有似无:“我怎么觉得,我一提小珄和张错的事,你的反应就有点......这都几次了?我说不上来,反正怪怪的。”
闻人慕书问:“你是不是对张错有什么意见啊?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孟弘洲心口一咯噔,忙不留痕迹地调整表情,微微笑说:“没有,我之前都不认识他,哪来的意见。”
“真的?”闻人慕书还是觉得不太得劲儿。
但她没来得及再问什么,一旁有相熟的太太拉她说话,她便拿起一杯红酒过去了。
孟弘洲呼出口气,拿起一杯香槟,皱眉喝了两口。
另一边,闻人珄正把一杯红酒塞给张错:“尝尝,孙爷爷家有酒庄,一定是好酒。”
他视线从不远处的孟弘洲身上掠过,搁心里叹了口气。
“我、喝不出什么。”张错说,但他还是稍微抿了一口,味道很醇厚。
“张错。”闻人珄忽然后退一步,歪头贴着张错耳朵小声说话,“你上次给刘小壮用的那个,神农氏的......什么香来着?能把人熏失忆的那个?”
“忘忧香?”
“对,那个还有吗?”
张错想了想:“先生是想、让孟队长......”
“嗯。”闻人珄点头,“这事我琢磨了,觉得他还是不要记得那些东西为好。”
闻人珄:“你没发现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吗?虽然弘洲嘴巴紧,但我姐在这方面挺敏感的,省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