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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断案实录(516)

作者: 三七之间 阅读记录

想着一时半会儿她们不会离开,此时正好是个机会,他对着另一个人耳语几句,娄大清楚地看到那个人的耳朵缺了一块。

缺耳男子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了茶肆。

娄大对着大理寺的侍卫挥了挥手,侍卫抱了抱拳,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那缺尔男子许是一心想着办事,一路上都没有发现有人跟着,终于走街串巷了许久,敲响了一处僻静屋子的大门。

里面伸出去一个脑袋,看清来人,将人叫了出去。

侍卫眉毛轻挑,身轻若燕跳上了屋顶,看着开门的小厮将人引了进去,侍卫毫不犹豫地揭开一块瓦。

“都准备好了?”里面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若是桑榆在这里,一定能听出,这个熟悉的声音的主人正是被砍断了手指的季伯来。

“准备好了,我亲眼看见那小娘子去了秦家茶肆,那个位置是下手的好地方。”缺耳男子道:“那个护卫也在里面。”

“好,那就通知人动手,我就不信这次不能要了他们的命!”季伯来恶狠狠道:“敢对小爷动手,小爷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喏!”缺耳男子答应一声,又带着犹豫的语气道:“只是,此事滋事体大,万一一个不好,伤了太多人性命…… ”

“怕甚!”季伯来瞪了他一眼,“这次可是由我妹夫的人亲自动手,他们都是有分寸之人,不会有大问题的,只是死一些贱民罢了,有甚大事?”

缺耳男子被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唯唯诺诺地不敢吱声。

“行了,你赶紧通知咱们的人离开,趁那几个人还在茶楼,赶紧叫我妹夫的人动手。”季伯来挥了挥手,面露狞笑,“要是跑慢了,可别说我没有提前告诉你。”

“是,小人这就去。”缺耳男子被他癫狂的样子吓到了,手忙脚乱地跑了出去,心里盘算着还是回家告诉老娘一声,叫他们赶紧带着家里人出去避一避,别被牵连了。

侍卫见季伯来的身影又隐藏在了暗处,虽然没有看清,但他知道,里面有好几道呼吸声,是有人在保护他。

他盘算了一下直接动手的可能性,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将瓦块放回原处,自己纵身跳下,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在他刚刚离开的半炷香后,一道拖着尾翼的号声在他的身后响起,直冲天际。

……

桑榆对此一无所知,这里依旧闹哄哄的。

台下的秦老说的正是周学官一案,虽然很多地方有出入,但大体还是对的上的,随着剧情的展开,台下的众人的情绪被调动起来,跟着他的故事时而激动,时而感叹。

桑榆支起耳朵认真听了半响,熟悉的案情让她梦回大理寺,不知不觉,她都在大理寺办了一年的案子了。

折子里并没有出现大理寺的实际人名,大多以官职代替,她清楚地听见仵作的名字出现了好几次,这也算是一种欣慰吧?

秦老似乎是要吊人胃口似的,说到关键时候,突然停了下来,“都说长安是求学之地,国子监作为一国之大学,能出现这等失误,属实叫人有些失望。”

有人附和道:“当年到处都是战乱,谁能安下心读书?自然会想些肮脏法子谋利,如今圣人开明,周学官之事断不会重演。”

“我看还是和地方有关?你瞧咱们江南,多年来在南王的治理下安居乐业,没听说有甚大事?”

“你这话说早了,我前两日听我外甥的大伯说咱们泾县出大事了,死了好些人!”

“我也听说了,说是在宛溪河发现了尸骨,那几个村子里的人都说是河神发怒了,说了上头有人做错了事,这些人都是用来安抚河神的祭品。”

“哎呦,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桑榆觉得不对劲,宛溪河尸骨一案,早已经有了结论,那二十多具骸骨已经可以确定是从旁的地方运来的,谈明府这几日脚不沾地,到处在查线索,就是为了找到这些人到此死在何处。

她记得之前还特意嘱咐过谈明府,就他千万小心,在事情真相没有查清前,一定不对外泄漏半分,怎么现在看这些百姓的意思,是都知晓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决堤

“此事我也听说了。”俪娘道:“我有一个好友就住在宛溪河附近的村子里,她说村子里已经请了神婆驱邪。”

桑榆便道:“世人畏惧鬼神,可也依赖神佛,遇到这种事奢求神明保佑也是正常的。”

桑榆自己是个无神论者,可是却不会对有信仰之人多加干涉,心灵的慰藉有的时候往往能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

“是啊,都是这样的。”俪娘道:“当年我在洪州的时候,除了粮食铺子之外,就数寺庙的香火最旺盛了,百姓们没了生活下去的动力,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神佛的身上。”

盈娘重重的点了点头,她也是信佛之人,每年都会抽时间去寺庙上香,捐些香火钱。

“阿娘也信。”桑蓁突然道:“每次阿耶出门,阿娘总要去上几炷香,请佛祖保佑阿耶平安回来,不过佛祖也有不灵的时候。”

比如佛祖带回了阿耶,却没能保护住他。

桑榆心念一动,问道:“阿耶去建州那次也拜了吗?”

“拜了啊,建州也遇到了天灾,所以阿耶的笔墨才卖不出去,阿娘担心阿耶,拉着我拜了好久。”

“我竟不知此事。”桑榆讷讷道。

“因为当时阿姐身子不好,你发烧了,阿娘怕你着急,就没告诉你,后来阿耶来信说没事了,也就没说这件事了。”桑蓁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段时间记得阿娘每日都很辛苦,不但要操心府里的事,还要担心在外的阿耶,她本没告诉桑蓁,是桑蓁无意中听到阿娘和管事谈话才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