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有疾(83)
“小羽毛。”柳不眠很喜欢这个名字,总是这般低低地唤,昏暗灯影,她半张脸隐藏在夜色中,失控、忍耐,矛盾的疯狂。
时羽本能往后躲了一下,柳不眠伸出手,抚摸她柔顺的长发,“疼不疼?”
摇头,时羽道:“还好。”
只是感觉有些充血,轻咬慢吮,她都小心控制着力道,很温柔的。更何况,不止是疼。
时羽环住她腰肢,曲线分明的身体依偎进她怀抱,肌肤厮磨,感觉安定又满足。
默默相拥许久,柳不眠双手握住时羽的肩,稍稍分离,亲吻她饱满红润的唇。
引颈承受,也笨拙回应,时羽思绪迷乱昏沉,恍惚间,听见她说:“小羽毛,你可愿与我结为道侣。”
浑身一个激灵,时羽醒来,手背擦拭过唇瓣“怎么、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不愿意。”柳不眠洞悉。
时羽视线躲避,抓起挂在床头的外衫,虚掩了身体,“你还是想复杂了。”
“我说过,我会负责。”柳不眠语态急切。
“那当然很好。”十指细细梳理长发,稍侧过身去,时羽觑她一眼,“但我没说我会负责。”
第044章 第 44 章
这时节多雨, 已经是后半夜,窗外又淅淅沙沙有了响动。
时羽披衣起身,打开紧闭的窗扇, 凉风灌入, 清润草木气息驱散了满室浓香春情。
长袖滑落,露出她细长雪白的手臂, 她落座小榻边, 凉茶入口, 双腮、眼尾享尽温存后的冶艳绯红缓缓淡去。
她还是那个冷心冷肺的小师妹,她说——我不想对谁负责,也不需要谁对我负责。
大师姐何时遭受过这种对待, 她自视甚高, 向来傲睨不逊, 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活了一百多岁,尘封的心湖好不容易才悠悠然荡漾开, 挣扎许久, 终于说服自己放下身段求和, 尽心尽力侍奉,好话才起个头,竟就被人一脚给踹下床去。
“你穿上衣服就不认人?”大师姐当即怒了。
这不是奉天宗, 隔壁间还住了个花钱雇来的护卫,时羽才不怕,“谁说睡过就一定要结为道侣?仙盟没有这样的法度条律。”
“可是、可是……”柳不眠疾步上前。
时羽仰脸, “可是什么?”
大师姐习惯以暴制暴,偏偏面前小女子娇娇弱弱, 只是亲一亲、咬一咬就满身的红印子,哪舍得动手。
“你说话不算话!”她跺脚。
“我说什么了?”时羽装傻。
“你说喜欢我, 却不愿与我结契。”她气得鼓腮,模样还有些可爱。
时羽捏着发梢,“我是喜欢你,可我什么时候答应要与你结契了?”
“那你、那你……”她两手着急比划,“你与我那般亲近。”
床上挺着腰催人家快些快些,哼哼唧唧,又是扯头发又是掐胳膊,下了床衣裳还没穿利索,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你没舒服?”时羽问。
舒服当然是舒服的,可这话大师姐没法接,一张俏脸通红。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时羽叹了口气,抓起案上折扇,“啪”地展开,自顾自扇着凉风,“你情我愿的事情,快活不就完了,搞那么复杂。”
“结为道侣可以一直快活,名正言顺快活。” 柳不眠道。
“哈哈——”时羽乐了,“名正言顺确实不假,可就不能跟别人快活了呀。再说,我们现在这样,偷偷摸摸不是更刺激?”
“你还想跟谁快活。”
柳不眠横臂一指,“穆淮清那个傻大个?你还惦记她,她哪里比得过我!”
担心她乱吃飞醋,又冲进隔壁把人打一顿,时羽忙不迭摆手,“我可没这么说,你别胡乱攀扯。”
“好,那傻大个的事情先放一边。”
柳不眠行至榻边,紧挨着时羽坐下,“就事论事,你要说偷,结契后再偷岂不是更刺激?”
时羽摇扇的手僵在半路,傻眼。
“言加信,行加敬,我说过会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你要实在想偷……”
大师姐满脸痛惜,“我也忍了,但事先说好,绝不能是那傻大个。”
多么完美无瑕的一张脸,多么圆润饱满的一颗脑袋瓜,也算博学多识,言谈间常常引经据典,却没有一处是用在正途!尽都是歪门邪道!
“你有病,你真有病。”时羽简直崩溃。
“准你去偷。”大师姐破罐破摔。
“神经病——”时羽挥袖,折扇怒而摔桌,“去去去,赶紧给我滚出去,看见你就烦。”
“你让我滚?”她指着自己鼻子尖。
“立刻滚!”时羽高声。
“滚就滚。”甩腿踢飞绣鞋,大师姐翻身上榻,径直滚到床里侧,“哼”一声,扯被蒙头。
时羽叉腰大步上前,“我让你滚出去,谁让你上床了。”
她也有理,被子里瓮声瓮气,“你别忘了,你住店吃饭的钱是谁给你的,别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骂娘。”
时羽又好气又好笑,不能真把她赶出去,站了半天,只得在外侧躺下。
吵归吵,人上了床,她不着痕迹把被子悄悄分出一半,还往外靠了靠。
折腾半宿,已是困乏至极,懒得跟她计较,时羽昏昏睡去。
天快亮的时候,时羽朦胧间感觉身边有些响动,睁眼去看,里侧空空如也。
被里还温温热,人应该刚起不久,时羽怔愣间,门扉“吱扭”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