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归鸾(重生)(258)
尽管已经立春,可天气还未彻底转暖,寒风依旧带着腊月的凛冽,砭人肌骨。
而那原本莹白如玉的指尖因为受寒,都开始变得发皱起来。
听她说冷,陆廷渊立刻跳下马来,而后一个翻身上了她的马,从背后将她整个人环进怀里。
尽管已经拥抱过无数次,姜澂鱼仍旧被他这个从后面搂上来的动作弄得脸颊微热,轻轻往旁边躲了一下。
“别动。”
陆廷渊将身上披的狐裘大氅往她身前拢了拢,那大氅很是宽大,兜住二人绰绰有余。
而后他又握住姜澂鱼的手,触手的确是一片冰凉。
“你不是说冷,我给你暖暖。”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的手包在掌心,姜澂鱼手上顿觉一片暖意。
可一想到她手冷还不是因为这人突然把她拉过来比赛,于是他的行为在她眼里又变得理所应当起来。
“我可没有‘取暖费’给你……”
说这话时,她自己都说不清是控诉的意味多一些,还是撒娇的意味多一些。
陆廷渊低笑一声。
“那便先欠着。”
随后,二人骑着马悠闲地走着。
后山因为是背阴面,因此比围场要冷些,甚至有些地方积雪还未化。
姜澂鱼往他怀里缩了缩,抱怨道:
“都怪你,挑这么个冷地方……”
“我的王帐倒是暖和得很,邀请你来,你来吗?”
富有磁性且蛊惑的声音轻轻落在耳畔,姜澂鱼瞪了他一眼。
“你如今是外男,我怎好去你的营帐,这成何体统……”
陆廷渊长叹一声,故作哀怨道:
“唉,可怜啊,我那三媒六聘娶回家的夫人,我当她是内子,她却当我是外男。如今还得费尽心思找机会同她出来幽会,她却仍旧不满意,唉,真是难,难啊……”
姜澂鱼自觉理亏,红了红脸,悻悻地住了嘴。
陆廷渊看了眼她有些微微发热的耳根,忍不住同她打趣道:
“前面有间木屋,我早就差人提前过来打扫好了。傻子,我叫你过来能让你挨冻吗?”
这句话像羽毛般轻轻拂过她的心口,令人酥酥麻麻的。
到了木屋门前,陆廷渊率先下了马,姜澂鱼也跟着下去。
双腿落地时,她却忍不住嘶了一声。
陆廷渊伸手来扶她,“怎么了,哪里疼?”
姜澂鱼敲了敲酸痛的大腿,“没事,就是好些日子没骑了,今日骑的时间有些长,腿有些酸痛……”
闻言,陆廷渊便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早已在这等候多时的小内侍一开门就撞见这一幕,吓得忙不迭跪倒在地,头深深地埋向地面,身子抖如筛糠。
“你快放我下来!”姜澂鱼颇有些不自在。
陆廷渊充耳不闻,依旧面不改色,而后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内侍,吩咐道:
“下去吧。”
小内侍得了令,连忙垂首慌乱地退了下去。
陆廷渊抱着姜澂鱼走进屋内。
屋里提前烧好了木炭,室内要比室外暖和得多。
他将人放下来,问道:“要不要紧,可有磨破皮?要不回去让太医拿些药来抹一抹?”
姜澂鱼摇摇头,“你别这么小题大做的,没什么事,歇一歇就缓过来了……”
她拿了张椅子,靠近炭火边坐下,掸了掸身上的寒气。
陆廷渊则解下身上披的狐裘大氅给她披上,又用炭火给她温了碗牛乳,热腾腾的,闻起来又香又醇。
“午膳你都没怎么吃,喝点牛乳暖暖身子。”
姜澂鱼接过碗来,先是捧在手里暖和了一下手,而后才小口啜饮起来。
待她喝完,陆廷渊突然觉得也有些口渴,便从她手中接过空碗,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干嘛要用我用过的,这里就一只碗吗?”
姜澂鱼小声嘟囔着。
“这里当然不止一只碗,可你用过的格外香——这个回答可还满意?”陆廷渊勾着唇逗她。
毫无例外,姜澂鱼又被闹了个大红脸。
二人在这呆了一会儿,见天色渐渐暗下来,怕是要下雨,于是起身打算回去。
上马时,姜澂鱼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无意间却发现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护身符不见了。
“护身符好像丢了……”
“什么护身符?”
“就是表兄送我的那个,说是请高僧开过光,阿娘让我随身带着……”
一听是什么表兄送她的东西,陆廷渊心里不由得又开始泛起酸来。
今日先是与谢秉臣成对出现,后是世家子弟轮番围着她献殷勤,甚至外邦国君都对她一见倾心,现在又有什么表兄送的香囊。
陆廷渊嘴上强装着不在意道:
“丢了就丢了,我再送你一个就是,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姜澂鱼瞪他一眼。
“东西虽不稀奇,可是丢了寓意不好。”
说着便想下马去寻。
陆廷渊连忙按住她,无奈道:
“你腿不疼了?在这别动,我替你找找。”
他先是进屋转了一圈,然后不出所料一无所获地出来了。
“屋里没有,可能掉在路上了吧。”
他说得一脸坦荡。
无法,二人只能沿着来时的路一点点接着找。
姜澂鱼骑着马,陆廷渊则是步行,两匹玉骢马并排走着,陆廷渊走在一侧,牵着两只马儿的缰绳。
姜澂鱼同他小声道:
“我是腿疼不是手疼,牵马还是能做到的。这样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这有什么?”*陆廷渊不以为意,“朕乐意给你牵一辈子马,谁家里盐多得吃不下,闲得来管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