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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还是把我叉了吧(223)

她忽然就开始细细地哆嗦。

大脑晕晕乎乎,冒出很多念头,眼睛不敢睁,她心里乱七八糟地想: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做顾写尘的手办,做人机对打也就罢了,连路边捏的糖人都是你…!

我恨,我恨这个崇拜顾写尘的世界。

唇瓣被重重碾过,齿尖似乎碰到了她的唇珠,用力到像是要当成一块软肉生吞入腹。明明只是被压在原地,但力量的绝度差距之下,她竟开始虚软脱力。

顾写尘对着她的唇瓣舔过来回。

藏在衣袍中的魔剑不停嗡鸣,感知到剑主欲念丛生,便开始魔气汹涌,无孔不入地让他陷入混沌发疯。

想撕裂。挞伐。驰骋。

在欲孽中沉沦魔业,成为灭世的新主。

顾写尘重重地吸了口气,然后气息压到极点,猛地松开了她。

他的手臂肌理绷紧而后又缓缓压平,撑在她耳旁的墙壁上,最后重重地舔舐了她唇瓣和嘴角的所有糖渍。

甚至没敢撬开她的齿关。

他深吸了口气,像是把莲花甜吸进肺中,然后低声道:“…我们去拿剑。”

以冰息重剑压制尊魔之剑。

不然他可能发疯。

霜凌晕晕乎乎,眼底韫红,像是被雾气浸染过的荷尖,“哦,哦,好,快走。”

她头重脚轻地跑了。

啊啊啊。

大街上!大街上啊!

顾写尘低头看了眼自己,终究闭了闭眼。

魔修锻体,坚不可摧。

硬到可怕。

霜凌的脸红了一路。

为了避免交流,她吃了一路。

顾写尘也没说话,眼底压着点难以释放的东西。

…他看起来也像是想吃点什么。

霜凌出手如电,把自己的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

好在顾写尘买的吃的足够多,这一路她就没停下。

等尊魔之剑指向西北方,悬空停在已经破败的乾天界碑之处,霜凌才终于意识到,原来这就是曾经玄天帝阵的界限。

如今那金符通天的帝阵已经化作历史,霜凌抬眼望去,更深处的圣洲的确被其他阵法围禁了起来,方才从空中御剑而来,也看不清其中的情况。

仔细看的话,那阵法浅水流动,模糊透光,应当是坎水龙城的手笔。

水阵之上以波纹滚动着禁止入内的字样。

他们一路走来,也大致能对当下仙洲的情况有个了解。

当年跟随剑尊反攻乾天圣洲之后,四洲崛起,剩下三洲没落。虽然已经不再有“圣上下”的洲界之分,但艮山岁禄旧部,离火三清宫,还有墙头草的震雷洲,如今显然已是下洲之列。

回到仙洲,格局依然改天换地。

但这个地方,还停留在他们分别时的样子。

霜凌往嘴里塞东西的手缓缓停了下来,被顾写尘一手牵住,开始轻轻重重地捏了起来。

再往前,对他们而言,都是一个…记忆深刻的瞬间。

霜凌身后,黑雾弥漫四溢,圈住了她踝骨,然后一路向上,裹进她的混莲珠里,渗入她的衣襟。

顾写尘没有说话。

但他开始觉得,焦虑。

“走吧,”霜凌深吸了一口气,“去拿剑。”

穿过坎水龙城的阵法并不算难,顾写尘半阖着眉眼,抬手轻轻一划。

水阵之上顿时有黑雾蜿蜒成流,很快就悄无声息地勾勒成一个入口。

他们乘剑越过这层模糊的结界,霜凌一抬眼,呼吸微窒。

她这才终于看到了。

——当年的,遗迹。

方圆千里,寸草不生。

霜凌呆呆地站在剑上,举目看向四周。

曾经,那里是高耸入云、神兽引颈的玄武金銮顶,是乾天圣洲帝王回环的宫殿群落,无数高阶修士与宫人穿梭其中,灵气浓郁如雾染,繁华深处藏着一个又一个秘密。

如今这里只有一个巨大的,辽阔的,深坑。

霜凌几乎是震撼地感受着三年前那一日的后续。

你…

顾写尘眼底冷恹更甚。

黑雾隐隐变重,扣住她腰间。

焦虑感冰冷攀升。

霜凌心头大动。

在阴古魔宫彻底认出他之前,她的记忆都停留在那年九百九十九道天雷隐现,他择日就要飞升。

而现在,重新回到一切的遗迹之上,才发现回忆都是废墟,这里片瓦不剩。

方圆千里之内,那人曾以一个原点为中心,荡平了所有建筑、人迹、生机,曾经馥郁的灵气几乎消散一空。

广袤地表呈现放射状地坍裂,像是太阳曾经坠落于此。

最后只有一把剑插在那里。

冰息冷刃。

在天光之下近乎透明,却仍然肃杀难当。

冰息重剑从认主之后,从没有过这样的委顿。而现在,它斜插没入地底,像是天神陨落的残影。

霜凌有半晌无法回神,她在心里想……这怎么像是飞升呢?

人人都说这是顾写尘飞升之后的尘世——

只要亲眼看过,就能明白。

这到底是飞升后的痕迹,还是发疯后的狼藉。

这是霜凌离开的地方,是顾写尘心灭入魔之处。一切好像都散落在那一日的光热与硝烟之中,但眨眨眼,好像还能想起那一天心头的释然和酸涩。

黑雾弥漫上来,渗透进她的衣襟,像是要把碎裂过的身影层层拢住,霜凌在那雾气之中按住了顾写尘的手背。

她眼底一点点坚定下来,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他们还有未完成之事。

比如那一日的乾天帝君——她以荒息连接隐匿在虚空之中的始祖帝君,用爆丹之力创伤了他,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