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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时有昭(双重生)(285)

她,也想要护他。

眼前的姑娘目光十分坚定,没有任何一点畏惧与犹豫。

顾长晋定定看着她,良久,提唇应了声“好”。

他接过她手里绣着“昭”字的香囊,珍而重之地系在了腰间。

容舒待他系好,便道:“你这两日可有好好上药?”

顿了顿,她道:“清邈道人的药,你可有一日涂两遍,一次都没少。”

常吉说他这两日眼皮子几乎没阖过,想也知道清邈道人的药他定是没敷。

果然,顾长晋听罢这话,沉默了。

“把衣裳脱了,我要看看你的伤口。”

容舒说着看了他一眼,转身去取药,再回来时,男人已经脱下了上裳。

他底子好,那样深的一道口子,不过十来日的功夫,竟然已经开始结痂了。

只那道薄薄的血痂眼下却裂开了,正往外冒着血点。

容舒面色一白,“这是刚才弄的?”

顾长晋道不是。

容舒才不信他!

她抿了下唇,拔开药瓶上的木塞,给他仔仔细细地上好了药。

正要将药放回去,顾长晋却握住了她的手,不肯松手。

容舒抬起眼,很快又别开眼,轻声道:“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阿娘怕是要出来寻我的。”

他身上这伤都没好呢,她可不能任他胡来。

顾长晋看了她好半晌,才松开手,转身去取了件大氅披在她身上。

“我送你回去。”

沈一珍正提着灯在院子里等着自家闺女呢。

她两个时辰前就接到常吉递来的消息,说昭昭去了允直的营帐。

这孩子自打来了大同后,情绪一直不对。

这是她的孩子,她心情是好是坏,沈一珍这个当娘的如何能不知?

也隐约猜到了与允直有关。

感情的事需要昭昭自个儿想通,她这当娘的能做的便是陪着她,不管她作何决定,都支持她。

容舒老远就瞧见沈一珍的身影了,拢了拢身上厚重的大氅,加快了步子走了过去。

沈一珍什么都没问,同顾长晋拜了一礼,便道:“你们二人可还有甚话要说?”

允直明儿便要离开大同了,若还有话没说完,她还得回避一下,给这对小年轻说话的空间。

“没甚话要说了。”容舒回眸望了顾长晋一眼,解下身上的大氅,递与他道:“你回去罢。”

沈一珍听罢这话,目光微微一顿。

她家昭昭与允直说话的这神态与语气,与从前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顾长晋一离开,她便睨了容舒一眼,道:“你与允直,怎么回事?”

容舒亲昵挽住沈一珍的手臂,笑意盈然道:“阿娘,我想陪顾允直回上京。”

这话的意思沈一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侧眸看了容舒一眼,她道:“想清楚了?”

容舒颔首“嗯”了声:“等上京的事处理好了,我再回来大同打理牧马场。”

沈一珍嗔她:“牧马场有我与你拾义叔看着呢,哪儿用得着你操心?”

容舒可没打算撒手不管牧马场的事儿。

大胤一直缺战马,将牧马场管好了,不仅是在为百姓们造福,也是在替顾长晋解忧。方才他书案上可是有一本专门讲战马的书册,想来他也在头疼这事呢。

回到寝屋,容舒不敢叫盈月、盈雀伺候她沐浴。

脱下衣裳后,她细细看了眼身上的痕迹,没忍住“嘶”一声,这大片大片的红痕,也不知要多少日才能消。

抬手抚了下肩头那颗朱砂痣,想起他将头埋在她肩侧的场景,容舒脸颊愈发滚烫。

他似乎……格外喜欢这颗痣。

第116章

既决定了要与顾长晋一起回京,容舒第二日便去了将军府寻穆霓旌,说了这事儿。

穆霓旌蹙眉:“怎地这么仓促?你才到大同没几日,我都还没带你去跑马!”

她都同兄长说好了,等过几日容舒休息好了,便寻个机会叫他教昭昭骑射的。

想到自己那满身都是心眼的兄长,穆霓旌一时觉得心堵。

当初穆家死剩下他一个男丁,他要扛起穆家的门楣,守住穆家在大同的根基,是以将对昭昭的情感放在家业之后,这她能理解。

可眼下穆家根基已稳,他去岁本也说了,待得昭昭来了大同就与她表明心迹。

殊料都察院那顾御史身份一变,他竟又迟疑了。

穆霓旌明白他在顾虑甚,不就是因着未来的天子也喜欢昭昭,怕因着自己的私情给穆家招来天子的忌惮吗?

穆霓旌实在看不地兄长这般瞻前顾后的模样。

那日容舒来了后,她便同穆融道:“我约了昭昭过几日去跑马射箭,你若不愿意放弃,那便来,我给你们制造个机会,你当面同她说明白你的心意。若你不敢来,那日后就休要再提起昭昭,也休要再想娶她为妻。你连与她诉衷肠的勇气都无,自也没资格娶她!”

穆霓旌是干脆利落的性子,最是见不得旁人在感情一事上拖泥带水。

当断不断,这不是在耽误昭昭吗?他是不是要等到太子娶了旁人,对昭昭无意了,才敢同昭昭说出他的心意?

若当真如此,他日后也莫说他是穆家的儿郎了。

他们穆家没有这样胆儿小的人!

好在自家兄长还算有骨气,听罢她的话,便笑道:“怎么不去?我若是不敢去,你岂不是要笑话我一辈子了。”

穆霓旌瞥他:“那是!你以为像我和昭昭这么好的姑娘那么好找的么?”

只可惜,兄长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同太子抢人了,不想容舒明儿就要回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