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公子翻身记(34)
领头的主事,同她一般年岁,端方大气,岁月对她很是有友,不从留下什么。
对方微笑着向她见礼:“裕王府管事芸禾见过姑姑。”
“坤宁宫大宫女瑾言。”瑾姑姑也还礼道。
两人挑明了身份,瑾姑姑犯起了头疼,这裕王算是当今圣上的小叔,但归天的早,王府上只余一位王妃。
这王妃早年间对还是皇子的圣上多有关照,以至于圣上对其极为敬重。
圣上都这般,其他人就更不敢去得罪。
也不知这人是来干什么的?
等等!
瑾姑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陈王妃是裕王妃的亲侄女,按辈分算陈世子得叫裕王妃一声姑祖母。
这也就能解释芸禾为何会带人来驿站了。
她心里松了口气,有人背锅她自然高兴,但该有的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她往芸禾身后瞧了一眼:“芸管事这是做何?”
“来接世子妃回府。”
“?”
“王妃自得知消息就忧心不已,特呈书陛下请求接世子妃回王府养病,终归是自己的外孙,接在身边照顾着才安心,陛下也已答应,王妃便吩咐我等来接人。”芸禾做了一番解释。
瑾姑姑也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正好,皇后娘娘派我等来伺候世子妃,你们既是来接世子妃的,那我等便和你们一块回王府。”
闻言,芸禾眉头微皱似是犯了难:“这……”
“不行吗?”
“道不是,只是王妃喜静,况且姑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陪我等一起伺候人,实属太过,姑姑还是请回吧,我自会禀告王妃,王妃也会同皇后娘娘有个交代。”
这芸禾到是伶牙俐齿,逻辑清晰,面面俱到。
她正愁如何摆脱这份差事,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她佯怒道:“你!”
“姑姑请回吧。”芸禾行礼道。
“啍!走!”
瑾姑姑利索地转身带人走了。
第四十章
杜云是个健谈的人,但他还是害怕出门,害怕别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那是一种奇异的别扭感,惹地他次次躲在别人身后。
走在大街上,路过的人群让他手足无措,只能紧紧地跟着他哥或他的好友,揪着他们的衣角。
他喜欢没人的地方。
偏僻的小路,幽静的篁竹,坐在亭中,听风声雨声他能放松自己。
一片宁静中,他听到有人在喊他。
“杜云。”
“杜云。”
……
一声接着一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入眼所见,都是陌生的事物。
这是那?
杜云心中疑云骤起,他想喊人却觉喉咙干燥难耐发不出声,想撑起身却混身酸软,使不上半分力。
他什么也做不了……
睁大着眼盯着床帐,安静的房中,清明的意识,感受着从脚踝处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疼楚,像噬虫般爬满全身。
痛痒难耐的喉咙像冒了火的烟囱,那怕只是稍微动动都难受的紧。
杜云闭上眼,深呼吸几个来回。
睁开眼,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等死,照顾他的人应该候在门外,他得想办法弄出点声响引起她们的注意。
他慢慢蓄力裹着锦被往床边挪,多挪一分他身上的疼就多一分,他咬紧牙关,等挪的差不多了,他闭上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个侧身翻下了床。
即使裹着锦被,也疼的他龇牙咧嘴,冷汗直冒。
万幸,这声响惊动了门外候着的豆芸。
推开门见人摔在床下,不由惊叫出声,连忙招呼人去捞杜云。
“世子妃——”
“世子妃没事吧——”
杜云被她们抬上了床,看着一脸慌张要哭出来的豆芸,艰难的伸出手抓住对方的袖子,嗫嚅道:“水……”
杜云开口声如蚊讷,模糊不清,得亏豆芸会照顾人,知他昏睡多日,唇干如纸,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要水喝。
“水是吗?婢子现在就去倒。”
豆芸叫人给杜云身后放个靠垫,就急匆匆去倒水。
得了茶水滋润的咽喉,如降甘霖,杜云舒服地深呼了一口气,觉得他又活了过来。
只不过开口说话,还是声音沙哑,咽喉也依旧干痒难耐。
豆芸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还是有些担心,一边询问杜云还有哪里难受,一边派人去寻医师过来。
等了一刻钟,医师背着药箱赶来了,随同的还有他多日未见的大哥。
陈兢见他终于醒来,喜不自胜,但还是按耐住,端方正经的立在一旁,等医师问脉开药。
人一走,陈兢立马坐在床边,将自家弟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似是瞧着人未有其他大碍后,才有些后怕的开口。
“还好是醒了。”
杜云瞧着他哥情绪波动如此大,又见其眼底青黑,面带倦色,不由心酸,眼含氤氲:“哥……抱歉……让你担心了……”
闻言,陈兢一愣,随即苦笑道:“傻孩子。”陈兢揉了揉杜云的头,“我是你哥,担心你是应该的。”
陈兢拿过他手里的茶杯,“说话疼就别说了。”
杜云听话地点点头。
“还想喝水吗?”
杜云摇摇头。
陈兢将茶杯放回去,坐回床边时,杜云轻轻拉过他的手,在手心写道:我睡了多久?
“……快十天。”
十天啊……这是真久,我真的只是发烧了?我居然没被烧傻,该不该说命大呢。杜云在心里感叹。
他心中有疑,蹙眉继续写:我得了什么病吗?昏迷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