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逆徒又在装乖演我(39)

“仙长，仙长请留步！”

她还在张望，身后严高谊追上来，欲向她下跪行礼，“多谢仙长出手相助，若有用得上的地方——”

“不必，举手之劳，告辞。”

书悦有些心焦，忽见到一片雪白衣角，不等人说完，撂下一句便跑。

“于千星，于千星，等会儿，哎，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书悦追在于千星身后，却压根追不上，一直恰恰好保持在一段相对固定的距离，每次瞅着一片雪白衣角，绕过回廊转角还是只看见那片衣角。

她渐渐察觉到对方在赌气，故意在躲她，她便停下来没再追，慢悠悠往前走。

见前方再走一段便能出府，她便一面走一面扬声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等我，那我也自己回去了。”

说着她微微加快些步伐，抬脚刚要跨过门槛，腰间忽然一紧，随后身体便不受控制猛地往后仰去。

捉弄

“呀！”

猝不及防之下, 书悦不由惊呼一声，直到脊背撞上一片宽阔而坚硬的胸膛才反应过来，顿时只觉无奈。

“于千星，我知道是你, 你为什么要——”

她没作反抗, 只轻叹了声，在人怀中回过身, 抬头看向对方, 恰撞入一双幽蓝的眸。

那双眼她好像从前便见过，心头忽地一跳, 本能地感到危险，猛地撇过头避开视线，又连忙伸手去推对方的肩膀。

未想到, 下一刻，她的两只手腕都被人攥在手中，只用单手便将她牢牢锢住，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她的下颌也被人捏住，随后往上一抬, 迫使她昂起头来与人对视。

或许是周遭太亮, 衬得那双眸看上去比平时暗沉许多，似是蒙着层阴翳，幽深如井。池水吞没了所有情绪, 也在她看过去的瞬间一并吞没了她, 令她不由自主地深陷、探究。

直到那池水深处猛地迸发绚丽的光泽, 她的视野跟着天旋地转，除去眼前之人, 万物在她眼中褪色，变得黯淡，周遭的声音也一下都离她远去，缥缈悠远得像隔着千万重山。

“书悦？”

于千星又试探着轻声叫她，见对方陷入幻境t，毫无反应，终于安静待在他怀中，不由轻舒口气。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他忽闻见附近有人经过传来声响，便一把搂住对方的腰，身形一闪，转眼便带着书悦藏到附近一棵大树后方。

那是一棵参天巨树，树干粗壮得需数人合抱才能围拢。硕大树冠如云一般撑在头顶，炙热刺目的阳光被交织成片的繁密枝叶遮挡大半，仍泄出丝缕，在地上投落零碎光斑。

他们入梦之后，从帮着化解曲婉莺的不平事到除去梦妖，拢共不过两个时辰，出来之后为时尚早。

此时烈日当空，空气中热浪翻涌，人心都被蒸得浮躁，此时感受到树荫带来些许凉意，于千星总算稍微冷静了些。

他垂下眼专注盯着对方，看着那双清亮水眸只盛着他的倒影，心底某种诉求被满足，却随之催生出更贪婪巨大的欲望，便又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沉默片刻，他忽然出声问：“我是谁，你记得么？”

他回忆起在梦境里，书悦劝说曲婉莺的那番话。这确实是从前的师父会说出来的。

在听到的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快要蹦出胸口。

便如此刻。

这是不是说明，她在一点点回想起从前？在想起他？

他呼吸微乱，攥紧双手强捺住情绪，安静等人回答。

却只听对方道：“于千星。”

闻言他不由一怔，呼吸又紊乱粗重几分，喉头轻滚，克制不住地哑声追问：“还、还有呢？比如……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什么关系？”

对方不解蹙眉，低声重复一遍，过会儿便笑了一下，语气自然而随意地道：“我们当然是朋友呀，这还用问么？”

“……”于千星僵了一瞬，随即死心般闭眼，攥紧的双手渐渐松开，缓缓长出了口气。

大概是他深受打击的表现太过明显，对方还问：“怎么了？”

“无事。”

他轻摇了摇头，又微微倾身与人平视，双手按在粗壮树干上，撑在对方头颅两侧，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似蛊惑又似逼迫一般压低嗓音问：“那，你觉得我这双眼睛，如何？害怕么？”

对方摇头。

他又问：“讨厌？”

对方还是摇头。

“那——”

他还未说完，面前人打断道：“为什么会这么问？你的眼睛很漂亮呀。”

“那你为什么……”于千星一怔，随即眸色微暗，“不看我？”

“不知道。”对方利落摇头，语气诚恳，“就是觉得不能看，有危险。”

“有什么危险？为什——”

于千星失笑，话未说完忽被人打断：“我能摸么？”

“什、什么？”

闻言他不由一怔，双眸瞬间睁大，还未答应，对方便试探着向他伸出手。

纤细修长的指尖逐渐逼近，在眼前放大，最后缓缓落在他的眼尾，仿佛一只停驻休憩的蝶。

他害怕将其惊扰，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喉头却不自觉上下滚动，眼睫也跟着不住轻颤。

察觉眼尾那一点细腻的触感逐渐向眼头游移，眼珠被压迫着，视野微微变得模糊，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皮上，只感觉到细微的痒与热。

撑在树干上的双臂用力绷紧，指尖忍不住蜷起来，直到对方已将手指撤开许久，他才缓缓回过神，只觉身上又热又燥，微微黏腻，像发了一身的汗。

对方还盯着他笑：“你的脸好红，怎么还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