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了解内情的:“不知道娶没娶, 反正身边是没带着娘子的。”
“那万一还没娶媳妇,说不定可以娶个咱们润州的姑娘。”
大家说得热闹,但说完后,也都是一笑置之。
东升也坐这茶铺里, 头上裹个布巾, 别人难瞧得清楚他容貌。
待这一波好事儿的人走后,秋实跑去苏雪摇身旁,嘀咕道:“娘子方才听见了吗?新上任的知府, 那是从京里来的。”
苏雪摇:“我又不聋,听见啦。”
正好这会儿不忙, 秋实也就躲懒跑来同苏雪摇八卦,问她:“会不会是……”秋实口中的话即将脱口而出,却被苏雪摇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秋实讪讪闭了嘴,然后问:“那如果真是怎么办?我们要离开吗?”
苏雪摇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些日子,她一直同赵家周旋着,所有心思都花在那上面去了。
现在秋实问了,苏雪摇自然也认真思索起来。
离开么?
已经折腾过一次,哪还经得起那样的折腾呢?
而且,难道以后一直都要这样来来回回的躲藏和逃避?
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最开始逃,是因为要从他身边逃出来。
可现在已经逃出来,而且也过去了那么长时间,或许他心中早已接受和放下……眼下这种情况的话,她又何必再自作多情的去费那老些事儿。
逃是不会逃的。
所以,苏雪摇摇头:“不离开。”一边继续忙着手里的活,一边说,“虽然在这里遇到了点事,闹了不愉快,但我喜欢这里的天气和气候。而且,这里邻里间互帮互助,有人情味儿。对这里,我挺喜欢的。”
“若真是他……左右话也都说得清楚,他是体面人,不会过多纠缠的。何况,我并不觉得会是他。”
公门贵子,宠妃胞弟,年轻才俊,仕途一片光明。
起步就是留京为官。她记得,去年她离开时,他已是正五品郎中大人。
政绩优异,升迁是迟早的事儿。
难道,他起步已经在京中了,反而半道调任来地方为官?
便她不是做官之人,都知道此举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何况是他这样的深谙官场之道的人呢?
秋实小声嘀咕:“我倒希望是他。”这样的话,这润州地界内,就有人护着娘子了。
而且,她和春华姐姐一样,心里还都是希望娘子和爷可以重聚的。
爷是好人,有他在,娘子的日子肯定比现在好过很多。
苏雪摇听到了她的嘀咕,但此番不想深想这件事,就只当是没有听到。
也恰好,这时铺子里又来了客人。
自此话题中断,也就不再说这事儿。
但晚上收拾好回到家后,苏雪摇躺在床上时,心里却是在想这个事的。
倒不是在想新上任的润州知府是不是他,而是在想,此刻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件事上,是她对不起他。
许是太过于疲惫的缘故,很快就进入到了梦乡中。
又许是因睡前一直在想着他的缘故,梦里,竟然又有了他的身影。
以至于第二日醒来,没什么精神,头也一直昏昏沉沉的。
而此刻,东升人出现在了润州府内。
薛霁就坐在他面前,正埋首书案间,手中翻看着案宗。
这几日,他一直留在润州府内,翻阅这些卷宗。
东升足够了解自己主子,虽然他此刻在忙着别的事,但他没阻止自己汇报,就说明是在一心二用,可以既看卷宗,又能听自己的事儿。
所以,东升自然是继续把这两日内在望梅县发生的事告诉他。
薛霁听完后,合上手中卷宗,搁在一旁说:“收拾收拾,立刻出发去望梅县。”
东升立刻应道:“是。”
当天,薛霁便往望梅县来,是以润州知府的身份。
前两日,望梅县朱县令便登润州府衙,欲拜见新知府,却被新知府拒于门外。
而今日,突然的,知府便造访县衙……朱县令得到消息时,一时心中很是慌张。
新任知府突然造访,于朱县令来说,没有喜,只有慌。
但容不得他多想,只能立刻出门去,并以笑脸相迎。
这会儿,薛霁已被请着进了前衙坐。
朱县令忙不迭过来,然后抱手匆匆请礼:“知府大人。”
薛霁看他一眼,身未动,只轻轻启口唤了他一声“朱县令”后,也让他一旁坐。
朱县令颤颤巍巍于一旁坐下。
薛霁就是冲着公事来的,朱县令才坐下,薛霁便问了那一家四口被凶杀的案子。
见他是冲这事来的,朱县令立刻正色起来。
那桩案子的确离奇,朱县令虽不算什么明智的好官,但为父母官也有十多年了,案子还是破过一些的。可这桩案子,显然同以前的案子不一样。别说找到凶手了,他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未寻得着。
于是,朱县令就把此案什么时候发生的,以及当时现场的情况……等,都一一说与了上峰听。
薛霁听后,表示要亲自到案发现场去一趟。
朱县令立刻说:“下官陪大人一块儿去。”
出门往凶杀案案发现场去时,薛霁故意选了条路过苏雪摇茶铺的路。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经过,声势有些浩大。
于是,立刻有人又聊了起来:“听说润州知府新到任,那坐车里的便是。”
苏雪摇听到了,下意识便朝那车看去。
是一辆普通的马车,看着外形,似乎只比她在薛家时的那辆略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