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薛霁是好官,但她所谋之事实在太大,轻易不能宣之于口。
既还不能说出接近他的目的,那自然只能一直都打着“爱慕他”的旗号。
不管他信不信。
至少,这是给自己一个能立得住脚跟的理由。
“好。”薛霁倒不啰嗦,直接站起身,在她面前一件件褪起衣裳来。
苏雪摇心里十分紧张,却还强忍着心中的怯意走过去。
“我来帮爷。”
薛霁索性抻开双手,让她为自己宽衣。
苏雪摇将他衣袍挂好,又将中衣褪下,最后犹豫了下,留了他寝衣未褪。
然后转过手,她来脱自己的。
薛霁垂眸打量她。她侧对着自己,微垂着头,这个角度,能清晰看到她姣好的侧脸轮廓。卷而浓密的睫毛,挺翘的鼻子,饱满的额头,秀气的下巴。
她慢慢褪着自己衣裳,露出雪白的半截脖颈来。
薛霁眸微沉,高大的身影便朝她靠了过去。嫌她慢,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往拔步大床去。
猝不及防之下悬空而起,苏雪摇险些吓得失声尖叫。
但那尖叫声在将溢出喉咙时,被她唇齿死死咬住。
她被薛霁放在了床上,然后就见他只着一身寝衣静坐在床沿,正慢条斯理的解着她身上的系带。
许是太过紧张,突觉身下有一股热流涌出。
苏雪摇大惊失色。
第15章
“三爷,我、我不行。”苏雪摇万分尴尬,开始抬手捂自己衣服,以挡他的手再伸过来。
薛霁的脸就近在咫尺,身子弯下,半压在她身上。
“是想坦白交代了?”薛霁问,语气不乏身为刑官拿捏住了一个“犯人”的傲慢,“这就坚持不住了?嗯?”
第一次离这么近,他说话时,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炽热的鼻息洒在自己脸上。湿湿热热,带着他口中淡淡薄荷叶的味道。
苏雪摇只觉脑袋昏沉,此刻尴尬至极,她小声着道:“妾来了癸水。”
薛霁重重愣住。
方才身为胜利者的得意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沉重。
而后往床下看去,果见她裙下有一团淡淡的红色印在了褥子上。
薛霁顿时变了脸色。
他直起身子,面有尴尬和歉意。
“我喊丫鬟进来。”说着起身,负手立在床边,倒是向她说出了两个字,“抱歉。”
之后拍了拍手。
很快,外间有丫鬟走了进来。
薛霁吩咐:“打热水来。”又加了句,“好好侍奉你们奶奶。”
妻子身上来了月事,薛霁自不好再歇在内院。交代好了后院的丫鬟们好好侍奉妻子后,薛霁自然穿衣离去。
苏雪摇也万没想到,今日竟是身上的葵水救了自己一回。
她日子一向准,许是今日受了些惊吓,心情也过于紧张了些,这才提前了两三日。
一时间,整个寝卧里都忙碌起来。
换床褥的换床褥,打热水的打热水。苏雪摇被擦洗了身子,又被换上一身干净衣裙后,床上的被褥被套都已被换下。
之前还不觉得,这会儿只觉身上懒懒的,疲乏得很。
想着这几日薛霁该是不会再回内院了,苏雪摇心里一阵轻松。
整个人轻松下来后,苏雪摇抱着被褥安心的睡着了。
次日醒来,正要妆扮一番往华凤居去请安。
前院来了个丫鬟,告知她:“三爷说了,三奶奶这几日身子不适,可不去夫人那儿请安,三爷已经在夫人跟前帮奶奶告了假。”
这于苏雪摇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不必去婆母跟前受尽冷眼和磋磨。也恰好身子不适,不想动弹。
原想着,熬过去这两日就好,却没想到,薛霁竟给了她这个恩赏。
苏雪摇心里对他的好感多了些,觉得,他虽身为刑官,脸臭了些,但心却还算是细的。
礼尚往来,为答谢他的这个恩情,苏雪摇打算亲手为他做副护膝。
正是一年最严寒的时候,他又需要长时间伏案工作。虽他不缺这个,但她送的正是他用得着的,也算是一份心意。
至于他用不用,那就是他的事了。
五日后,休养好身子的苏雪摇,带着亲手做好的两幅护膝找到了前院来。
年关越来越近,如今府上年味儿也越来越浓。
别处苏雪摇暂还不知,但这清风院儿里,一路走来,已是到处都张灯结彩,挂上了新的红灯笼。
门环上,也有红色绸带打的团圆结。
这两日又落了雪,但因雪落得不大,尤其次日太阳一出,很快的,积雪都消融得一干二净。
苏雪摇找到前院来时,天色阴沉。
已是傍晚黄昏时分,天幕已暗,天上似是又渐渐撒了雪花下来。
苏雪摇才走到院中,就见薛霁书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
紧接着,一个身着鸦青色圆领直缀的男人身影便赫然立在眼前。
身着官袍的薛霁威严,但常服打扮的薛霁,却又有几分清雅在。
正应了他的名字,清风霁月。
他一出现,只觉暮色沉沉的天幕,瞬间又衬得亮了几分。
衬得这冰天雪地间,更多了几分颜色。
薛霁显然没想到妻子会悄然就出现在这里,明显愣了下。但脚下步子也只是略有停滞后,便继续迈门而出,拾阶而下。
见他走过来了,苏雪摇就没再往前去,索性站那风雪中等他。很快,他高大身影便近在了眼前,苏雪摇这才迎上去几步,先请了个安。
苏雪摇坦荡,全然已经忘了前几日的事,薛霁倒还略有几分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