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困乏得不行,就要睡觉了的,却又要同他一起折腾到半夜。
她想罢工。
“这都什么时辰了。”苏雪摇努力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抗拒,“爷也没早点说,我这都要睡觉了。”
薛霁虽知自己没提前说一声,有些不对。但转念一想,这是自己家,自己晚上回家来还要报备一声,这是什么道理?
于是也就索性耍起无赖。
脱了外袍后又脱了鞋袜,掀被上床。
见他如此,苏雪摇索性也不再磨嘴皮子。翻了两个白眼后,也就不再说话。
可就是那么巧,这两个白眼翻的正是时候,恰被他看在了眼里。
想着以后很多事情还得倚仗着他,她可没有那个底气拒绝。于是索性算了。
就当又被狗啃了。
又被狗熊压了。
但薛霁掀被上了床后,却没下一步的举动。
本来是有些兴致的,但方才看到她的那两个白眼,知道她的确是抗拒的后,索性也不再讨嫌。
恰好他也没了兴致。
“既来了内院,便就在这里歇下吧。再回前头去,一没必要,二也麻烦。”躺下来后,薛霁已渐渐阖闭上了眼,声音也略显疲惫,“既困了,就睡吧。”
这倒是令苏雪摇不会上了。
难道他是看到自己翻的那两个白眼,生气了?
于是,苏雪摇拱着身子,主动朝他靠去,以此来示好。
她也没说话,就是这样拱他。拱了大概有两三次后,薛霁伸过手来,将人搂住了。
搂她伏靠在自己胸前,仍继续睡着。
苏雪摇心想他或许是真的累了,也就没再动弹。
张嘴打了个哈欠,很快,她也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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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那边收了苏雪摇送的礼,不能一点表示没有。所以,没过两天,刘夫人便差人送了请帖到苏雪摇手上,邀她过门吃饭。
苏雪摇要的就是这样的机会,故没有不答应的。
只是到了赴约这日的早晨,吩咐丫鬟去备车时,却发现,车棚里自己的那辆车不在了,听丫鬟回来禀的是,说是被邱姨娘一大早赶走了。
“邱姨娘?”苏雪摇觉得实在匪夷所思。
她是大爷的妾,又不是三房的妾,她就算有急事要用车,也该是用他们大房的马车啊,用她的算什么?
何况,就算事出紧急,她用了她的车,总得来说一声吧?
就算她自己没时间,也不能支个人来说一声吗?
就这样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把她的车赶走了?
简直是荒唐。
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了!
但苏雪摇暂时按捺住了,没有发作出来,只是让去看看家里还有无别的马车。若有的话,临时借用一辆。
那丫鬟没有再去跑一趟,直接回道:“说来也是怪,今日府上的车都出了门。也正是因为没车可用了,邱姨娘才用的奶奶您的车。”
苏雪摇不管是不是真有这么巧的事,就算邱姨娘再有天大的事,她也不能在不经过自己同意的情况下,私自挪用自己的车。
再联想到前几日的事,苏雪摇很难不觉得她这是在故意挑衅自己。
苏雪摇并非是软弱好欺的性子,既她都这般欺辱到她头上来了,若她不趁此机会把事情闹大了去,想也实在对不住她的这番心机。
既出不了门,苏雪摇只能差个得脸的嬷嬷亲去刘家一趟。
她指了荣嬷嬷:“劳烦嬷嬷去跑这一趟,万要跟刘夫人说清楚了,说我身子不适,拂了她这片好心。待之后,我定回请她。”
荣嬷嬷立刻应是,并说:“奶奶且放心,奴必会把话带到位的,必不会叫奶奶受了这委屈。”
荣嬷嬷是这府上的老人了,活了四十岁,是个人精。
今日这件事上,他们奶奶受了委屈。所以,在给刘家夫人带话一事上,这话该怎么说的好,可就格外有讲究了。
他们奶奶自然不能明着直接告诉刘夫人是家中姨娘坏了事儿,但寻个理由送过去,那夫人但凡脑子转得快些,也必知道其中有蹊跷。
既知其中有蹊跷,之后奶奶和那刘夫人再聚时,只要刘夫人主动提起,奶奶就可顺着她话半推半就的把邱姨娘之事说出来。
而荣嬷嬷此刻这样说,也是猜到了苏雪摇心思,让她放心之意。
交代完荣嬷嬷后,苏雪摇便离开了清风院,往芙蓉阁去了。
今日之事,说来也不算多大的事儿,她不好为此特意去叨扰了老夫人,或是她婆母谢氏。
何况,前些日子家里才闹了一场,若她这会儿再去告状,难免不会火上浇油。
家里若真再为此而大闹一场,她也未必能讨着什么好。
毕竟,家和万事兴,没有哪家是希望家里一直鸡飞狗跳的。
但这事情肯定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所以,她这才去了芙蓉阁,打算寻二嫂樊氏说说此事。
才进院子,就见曦姐儿在院子里追着个小丫鬟跑。一不小心,就险些要撞到进院子来的苏雪摇。
苏雪摇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三婶娘。”曦姐儿嘴巴可甜了,立刻喊。
苏雪摇在她面前半蹲下身,额头轻轻触碰了她的,然后笑问:“在玩儿什么呢?这么开心。”
“老鹰抓小鸡。”曦姐儿说。
“那你是老鹰还是小鸡啊。”苏雪摇问。
“当然是老鹰了。”她转身抬手指着一旁的个梳双髻的小婢女,小丫鬟不过十二三岁,“她是小鸡。”
“你人小,心还怪大的嘞。”苏雪摇笑着为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就见正屋门前,二嫂樊氏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