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眼无声(53)
李舰说,“你过来,我看看你。”
姜暮走过去,轻轻坐在椅子边。
李舰略有些嫌弃地闻了闻姜暮,道,“小姑娘这么不讲卫生,身上一股嗖味。”
姜暮后退一步,靠在墙上。
旅馆很简陋,没有洗澡的设备,李舰打了盆水,“你过来,我给你洗洗头和脖子。”
姜暮不去。
李舰彻底生气了,“你最近反抗意识很强,叫你去家里吃饭不去,叫你去家里过夜也不去,以前的你多乖啊,最近是怎么了,非要我生气到下最后通牒,把你叫到这里?”
“我不想继续下去了。”姜暮突然说,“你饶了我好不好?”
李舰沉默了半晌,带着不依不饶的凛冽,沉声问,“为什么?”
姜暮不说话。
李舰道,“你嫌弃我老?”
姜暮摇头,又退了一步。
李舰逼问,“那是为什么?你上次为什么跳到缓台上?你不喜欢李叔叔了?”
姜暮道,“我小时候所说的喜欢,不是你说的这种喜欢。”
李舰说,“你错了,全世界的喜欢都是一样的。”
姜暮窒息,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那你说说有什么不一样?”他上前一步,想要把她搂进怀里,姜暮闪开。
“全都不一样。”姜暮说不出来,那是晚辈对长辈的喜欢,是泛泛的一种喜欢,她喜欢的是李叔叔,而不是李舰,是长辈,而不是男人。可对于一个情窦初开年龄的孩子来说,一切都还是懵懂的,她无法讲出来。可这是一种畸形的关系,是不健康的,姜暮知道。
“说不出,就是一样的。”李舰继续蛊惑她。
他上前拉姜暮的手,姜暮再次闪开,李舰脸色才略微变了。
“你闹什么?你这么想离开我吗?”李舰不悦,“你是自愿和我在一起的,从你十二岁开始,已经三年了,你都忘了?”
姜暮吼,“我们那根本就不是在一起,是□□。”
“你真是个狠心的小孩。”李舰说。
……
赛场上,张朝心神不宁。
站在赛道上,他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他没法让自己平静,更没法展开自己扭在一起的眉头,想起过往的一切,他甚至感到惊悚。
去年他看到姜暮从旅馆走出时的样子,是顺从的,他看不出她有任何反抗,而且,从书签的频率来看,他们一定经常联络,她收到信息就会去见面。
他有些难过,那个女孩是那么美好,可是他又有些愤怒,她一定不是甘愿的,她一定有着巨大的难言之隐。
可究竟是什么,让姜暮甘愿与那个男人在旅馆出入?
究竟是什么,让那个男人如此肆无忌惮?
那个人真的会是李舰吗?他难以理解,李舰可是整个家属楼乃至整个矿泉水厂的领导者和榜样,在所有人眼里,李舰是无所不能的。
或许是他们太淳朴了,这种本性让他们根本想象不到罪恶是如何倒行逆施。
终点线,大乖等人抱住他,高兴地把他推来推去,他拿了第一,可成绩和训练时还是差了几秒,并不尽如人意。
大乖惋惜,“这下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位体校教练选中了。”
棍哥说,“第二名落了一大截,这个成绩仍然是别人望尘莫及的。”
张朝的目光却在到处寻找,操场上完全没有姜暮的身影,他回到老师办公室,只有李成和在,他到处问姜暮在哪里,可没人知道。
后来李文琪说,“我看到李厂长帮她请假了,她应该是去参加图书馆开馆仪式了。”
张朝心里咯噔一下,再去找李舰的桑塔纳,车位空空的。
李舰真的是带她去图书馆吗?
他想起书签内容,怀疑那是李舰今天写下的,他立即往小双山跑。
可小双山太大了,他跑遍了能够想到的地方,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又去了图书馆,图书馆热闹非凡,唯独没见到这两人。
……
小双山旅馆内。
姜暮咬着牙,缩在墙角,终于说出那句话,“我会告你。”
“你会告我?”李舰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你可是自愿来这里的。”
“我不是,我是被你威胁的。”姜暮目眦欲裂,“你威胁了我。”
“我威胁了你?”李舰迷茫地看着她,恍然大悟地笑起来。
“好,那你去告吧。”李舰轻松地说,神色间不但没有恐惧,反而流露出亵玩之意。
姜暮怔了怔,脆弱的心理防线在悄然后退。
那句连自己都骗不过的谎言,又怎么能骗得过李舰呢?
姜暮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一个逐渐虚弱的自己。
她知道,李舰早刊破了她的敏感脆弱,他甚至知道,面对侵犯,她甚至不会发出一声呼救。
她这种小朋友,最好拿捏和制服。
姜暮目光阴鸷,她坚持说,“我……我不怕,我不怕,我一定会告你。”
但她抖动不停的身体却泄露了她最真实的情绪。
李舰嗤笑,“撒谎的孩子最可爱,李叔叔最喜欢。”
李舰具有穿透力的洗脑一般的声音贯穿了姜暮。
“你这几年发育得越来越好了,以后别总穿着校服,像个棒槌。”李舰说。
他摩挲着她后脑勺的倔强而调皮的头发,少女全身都散发着这个年纪的新鲜和青涩的味道,稚嫩得像块卤水豆腐,一柔就碎了,这不禁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的手伸向她潮湿的后颈,嶙峋的脊梁。
他汗津津的手习惯性地一节节摩挲起她的脊梁骨,渐渐靠近她,他解开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