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沛冬年(24)
感动了,下辈子还和你们玩。
兰粲突如其来的发烧倒也只算得上一个小插曲,没两个小时就退烧了。
只是兰爸不在家,时间又不早了,苏澈便让他们先回家,自己照看着些。
傍晚时众人关了药房,兰粲退烧后就安置在后院的躺椅上一直睡着。
他守在兰粲身边,无所事事,时而看看她的睡颜。
乌云黑压压的一片,苏澈抬头看了看天,有两滴雨水打在了他的脸上
是快要落雨的天气,他伸出手,戳戳兰粲的手臂试图把她叫醒。
兰粲蹙眉,翻个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事出紧急,他来不及思考,拿过旁边的毯子把兰粲包住,双手轻轻靠住她的背和腿弯,把她抱起来。
兰粲一下子被惊醒,嘴里咕囔着什么。
苏澈没听清,只能自己的动作放得更慢一点,声音轻轻的:“没事,睡吧。”
他把兰粲放到屋内的沙发上,她睡得已不安稳,在靠到沙发的瞬间,眼睛睁开一条缝。
苏澈的脸与她挨的极近,兰粲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听见他开口:“饿了吗?”
她放开手,有些不自在地坐正:“你陪我到现在啊。”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坐在她对面,又开口:“还难受吗?”
“好多了。”
兰粲抿了抿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穿鞋进厨房:“没吃吧?我招待你。”
她起锅烧水,把冰箱里冻着的馄饨拿出来:“吃几个?”
“自己包的?”苏澈走到她身后。
兰粲点头,圆鼓鼓的馄饨像一艘艘小船,在海上漫无目的地打转。
她拿出两个瓷碗,倒上一点盐,鸡精和酱油,加上半碗开水。馄饨很快就煮好,透明的面皮包着嫩红的肉,像一朵朵花浮在水面上,苏澈把馄饨捞出,均匀分在两个碗里。
可能是因为生了一场小病,才刚端到桌上,兰粲就一副饿死鬼模样。
她用勺子舀起一只馄饨,小心地吹吹气,慢慢送入口中,但还是冷不丁被烫了一下。
她眯起眼,嘴唇红红的,一副可怜样。
苏澈被她逗笑,倒了杯凉水给她,兰粲缓了缓,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搅了搅汤,苏澈觉得温度差不多了,舀起馄饨开始品尝。
兰粲臭屁:“好吃吧?”
馄饨很香,肉很嫩。苏澈笑着说:“当然。”
外面大雨倾盆,而室内却温馨异常,兰粲忍不住开始猥琐地幻想如果这是她和苏澈的小家...
大胆!说好了一辈子做兄弟的。
一口一口把汤都吃干净了,苏澈起身,拿好自己的东西。
兰粲知道他要回去了,把他送到门口。
苏澈转身,对她说了今天最后一句,让她睡不着的话:
“今天拯救了一颗被雨淋的星星。”
是的,很老土,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但她就是莫名被击中了。
看着他离开后,兰粲跑进厕所,结果在镜子面前,她看到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以及嘴边口水的痕迹。
感觉事情发展的更搞笑了。
过了一会,她打开水龙头擦了擦脸,透过镜子,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脸。
随后,兰粲靠着墙慢慢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
无声地叹了口气。
认识苏澈好像是她做过的一场晦涩又充满变数的梦。
她本身是喜欢远远观望的人,是会后退一步的人。
她害怕自己的这份心思太过浅薄而拿不出手,又觉得似乎已经厚重到她难以承受。
生活这个柔软而细腻的小镇上,任何一个小的瞬间,都可能酝酿着一场热烈的爆炸。这场梦淹没了兰粲曾经对死的幻想,浮出了更多的贪欲和渴望。
蹲在这个小小的卫生间里,她忽然想到了《我的阿勒泰》里的一句话:
“我出于年轻而爱上了麦西拉。”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回忆:像梦
认识了苏澈之后,好像频频睡不好觉。
今天兰爸没出摊,药房里用不着她,她像个女变态似的,又偷摸爬上阁楼。
有点心虚,她猫着腰走到窗户边,拉开那略带潮湿的毛绒窗帘。
爬山虎长得更茂盛了些,绿色的藤蔓几乎密不可分。
兰粲把窗帘拉到底,扭开有些生锈的锁扣,双手抓住窗框使劲,企图打开。
使劲拽了好多下,才终于打开窗户,阳光不受阻拦地照着在地板上,干燥又细密的泥土随着爬山虎的撕裂,散落在地板上,掀起一场烟雾。
由于太过用力,兰粲被甩在一边,扑面而来的土腥味和粉尘让她咳嗽了两声。
没缓一会,她拍拍屁股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微微探头,看向那个后院。
什么都没有。
如果是平常的话,后院没人,也总会晾些衣服,可是没有。她什么都看不到。
有点沮丧,兰粲转身,才看到自己白色的裙子上沾着星星点点的痕迹,一下子无语至极。
最后无奈地去拿扫把和拖把收拾残局,拖完地,她又返回去看看有没有人出现,还是没有。
日头蛮大,窗户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烫,玻璃泛着光泽。
兰粲把手轻轻盖在上面,感受着热度,抬头看看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里有些失落。
片刻后,她深深吸了口气,下楼回到卧室。
在桌前坐了一会,想着把桌面收拾一下吧,结果不是把东西碰倒,就是反复忘记下一步要干什么。
略微有点恼怒的把手头东西一扔,心里悄悄地骂自己不争气。
过了一会,又坐在椅子上,抱住膝盖,轻轻把头靠着,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