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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另有所图(41)

作者: 一只甜面包 阅读记录

正是越菱枝她们一行。

越菱枝赶得急,倒不是她急着去替换楼药,总归没那么容易穿帮,她急的是另一件事——

“萧元野人呢,让他出来。”她难得如此咬牙切齿。

见穿觑着她这神色,就知道主子肯定是把越姑娘惹急了。越姑娘如此守礼,从来不肯逾矩,今日居然直呼主子大名,不难想象生气的程度。

况且他昨天去传话时,越姑娘还不愿意今夜来萧府见面,如今反倒自己找来了……见穿定神,恭敬地抱拳:“姑娘先到东厢房坐会儿,属下这就领主子过去。”

“等等。”越菱枝喊住他,“楼药还在东厢房吧?”

见穿莫名其妙,回了个“是”,就见越菱枝极轻地蹙了下眉,转而笑了。

她唇角浅浅弯着,笑意温柔,见穿却被这阵笑催得心里发毛,耳边传来越姑娘平静如水的声音:“那就不要跟他说我来了,只管催他回房。”

“……是。”他在心里默默为主子点了根蜡。

东厢房昏暗,仅点了几对喜烛。楼药正乖乖坐在床脚的矮榻上,影子被烛光拉长,模模糊糊在墙上轻晃。他头上还蒙着鲜红的盖头,听见越菱枝进来,激动得手抖:“是不是越姑娘?”

越菱枝不轻不重应了声,楼药当即一把掀起盖头,热泪盈眶。

“救命恩人!您终于来了!小的等了一整日,差点饿死!”他冲到桌旁抓了几块糕点,两颊塞得鼓鼓囊囊,边吃边模糊不清地告诉她,“公子在前院喝酒呢,还好他来之前姑娘您过来了,不然小的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公子。”

他都不敢想若是越姑娘没出现,公子进门揭开盖头,发现他一个小厮扭扭捏捏坐在那,四目相对时会有多窒息。

越菱枝正要跟萧元野对峙,闻言冷冷弯唇:“我更想知道他等会儿该怎么面对我。”

她说着转身坐下,刚坐到铺着艳红被褥的喜床上,噼里啪啦声顿时不绝于耳,越菱枝一时间甚至怀疑被褥内藏了几串炮竹。

楼药想阻止已经迟了,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所以,您没看我一直坐在旁边榻上嘛。”

“这什么?”越菱枝神情麻木。

楼药目光四处乱飘:“……枣生桂子。”但花生占了九成。

谁让见穿买那么多。

“其实很好吃的,越姑娘,您要不要尝尝?”他满脸真挚,刚要从褥子下摸几颗花生出来,门外响起熟悉的交谈声。

“你这生拉硬拽的……不知道还以为越枝枝来了。她不是不愿意过来吗?急着让我回房做什么?”萧元野声音很疲惫,却不难听出兴奋劲儿。

见穿难得如此委婉,既不能说实话,又拼命想给点暗示:“主子,您进去就知道了。”

越菱枝和楼药对视一眼。

楼药哪敢继续在自家公子的洞房花烛夜杵着,不等越菱枝催,当即反手将两扇窗推开,纵身一跃,翻窗跑了。

越菱枝咬咬牙,自喜床起身,缓缓从袖中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第 24 章

吱呀一声响,门开了。

越菱枝蒙着盖头,安静地坐在榻尾,跟楼药如出一辙,乖乖将手交迭置于膝间。

萧元野回身关好门,身子斜斜倚在门板上,却没急着往她面前来。

他取过玉秤杆,轻轻在掌心敲了敲,语调慵懒,轻叹一声:“楼药啊。”

“她果然还是没来。”

他让楼药把喜床留给越菱枝坐,如今那地方还是空荡荡的,空得有些扎眼。

眼前是深一团浅一团的艳红。楼药这盖头实在粗制滥造,色都没染匀就拿出来用。越菱枝目光对上金丝绣的凤凰,这才意识到自己披反了。

萧元野居然没看出来?

鼻尖闻到浅淡的酒气,越菱枝这才意识到,他好像,醉了。

越菱枝本还稳着的心瞬间一悬。

和醉了的郎君算账,跟向狗讨债有什么区别?别说听懂,萧元野待会儿不会一个着急冲上来咬她吧?

不等她想明白,萧元野已经直起身,闲闲散散走近。

空气中浮动着烈酒与椒香交缠的奇异气味,红烛幽幽,似乎要晃到天明。

暖玉做的杆秤挑开艳红一角,萧元野指尖顿住,忽然若有所思地俯身,看向盖头下半遮半掩的面容。

凑近的那一刻,越菱枝骤然伸出手。

锋薄雪亮的刀片横在他颈上,触感冰冷。稍稍向下一压,逼得青年喉结滚了滚,含笑对上越菱枝明净的眼眸。

“越枝枝,怎么在这儿遇到你啊。”他低低一笑,轻巧地挑开盖头,与她完完全全四目相对。吐息温热,近得几乎扑面而来。

袖间漫出沉沉檀香,掺杂着醇厚的酒气,将清隽与狂妄敛在一处,蕴在沾了酒水越发潋滟的两片薄唇间。

越菱枝神思跟着微晃,攥紧了纤细手指,堪堪稳住心神。

“是吗。”她切齿,忽而跟着展颜一笑,温软明丽,“这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夫、君。”

“洞房花烛,你拿刀做什么?”萧元野挑眉,神情端的是一副天真无辜。

不等她回答,他忽而倾身往前一撞。

越菱枝吓了一跳,本能地将匕首跟着往回撤。还架在萧元野颈间,却并没有伤到半分。

光亮打在男人玉刻的侧脸上,愈发俊美得惊心动魄。他双臂撑于床沿,抬起一只手捏着尖刃,桃花眼微弯,眼里波光粼粼,嘴角一抹风流不羁的笑意:“舍不得伤人,就只是吓唬我啊?”

越菱枝瞪他。

时值九月,暑气未褪,少女春衫单薄,抬手持刀,轻纱垂至手肘,露出粉白一截藕臂,白得晕开柔光。她唇色艳丽如朱,蹙起眉尖,惹得萧元野心尖颤了颤,眸光在精致的玉容间徘徊,不肯移开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