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谣(166)

他在异国他乡无数次梦见过这场景，但醒来以后总会有更加强烈的空虚感。

所以他拼命地寻找真实感。

车里的气息一点一滴变得滚烫。

司娇能感受到他激进的攻势，她竭力回应着他，手指攥紧他后背的衣服，留下片抓痕。

最终，方泽凡拉回点理智，松了口。额头抵在她额头上，手指擦了擦她的嘴角，又低头吻了下，才撤回身子。

他喉咙动了动：“你先上去吧——”

司娇知道两人在这么下去会出事，出事她不怕，怕的是这场合。

她下了车，末了又挥了挥手机，示意有事联系她。

司娇开门进去的时候把付桂芳吓一跳，她忍不住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这么晚又干什么去了？”

“同学聚会，我回来参加。”司娇理了理耳边的头发，她没照镜子，不知道自己嘴角有些肿。

不过她也不管了。

在这一刻，只想破罐子破摔，把这件事坦白给老妈。

付桂芳淡淡瞥了眼她的眸子，很快挪了目光。

“太晚了，洗漱睡觉吧。”

“老爸呢？”司娇换了鞋，她精神恹恹，一副困乏无力模样。

“睡着了。”付桂芳给她倒了一杯水。

司娇回了房间拿衣服洗澡，出来时，就见老妈坐在漆黑的客厅。

房间的冷光在地上打下一片空白，映在了付桂芳半张脸上。

她双手交叉，坐在沙发上，没看电视，也没玩手机，只静静坐着。

司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眼睫微动，片刻趿拉着拖鞋坐在沙发另一侧。

门下那片光影，少了人影遮挡，更为虚幻。

客厅很静，只有时钟走动的声音。

沙发那侧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叹息，像是做出了挣扎，直截了当进入了正题：“你和方泽凡分手了？”

司娇猛然一惊，她倏地抬头看向付桂芳，她表情淡淡的，没有任何波澜，看样子是知道很久了。

司娇抠了抠沙发，声音抖了下才道出完整的话：“你怎么知道？”

“知道你们为什么交往？还是知道你们分手了？”

司娇没吱声，她手指又用力几分，直到感觉沙发被抠出缝隙，才松了力气。

付桂芳又叹口气：“我又不傻，你那时候整天抱个手机傻乐，吃完饭就躲到房间里，准时得很。假期也不回来，去姥姥家比平时都积极，整天拉着芽芽出去玩。妈知道，你不是那么容易放手的人，方泽凡那小子突然出国，你又突然宅在家里，明明他要回来了，你又要去姥姥家，明显躲着他。”

“妈——”司娇又带上了哭腔。

“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小孩年轻气盛，吵架了谁也不想让谁下了台。”付桂芳扭过身看着她，“但是，我不希望是妈妈的原因。”

司娇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她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付桂芳抽了纸递给司娇：“妈了解你的性子，你不想说，就不说。但妈妈提醒过你，有事别瞒我。”

司娇顿了下，才接过来，擦了擦眼泪，哽住哭腔：“妈，你不介意吗？”

付桂芳啧了一声，伸手抹掉她那串泪珠：“不介意。”

司娇突然释怀地笑了。

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从小到大，她要什么老妈就给什么。

所以她故作成熟干什么，先前应该撒泼打滚些，做个不那么懂事的小孩。

付桂芳：“若是放在十年前，我绝对不允许楼上那小子碰你半根手指。但现在是十年后了，有些恩怨，不能迁怒与后辈身上。小凡也算我看着长大的，你俩吵吵闹闹又互相成长，也算一路走过来。

妈的愿望朴实，只想你简单快乐。”

司娇呜咽：“那你和——”

“我们的事，你就别在意了，若我是真恨她，也不会做那么久的邻居，我像那种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人？”付桂芳拍了拍司娇的肩膀站起来，“你去洗澡吧，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啊，没必要瞒我，自己累得够呛。”

司娇点点头。

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司娇有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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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娇将这件事告诉方泽凡，那头沉默了好久，才冒出一句：“那我们算是复合了？”

“应该吧。”司娇压着嗓子笑了笑。

“那你不能再删我的微信了。”那头嗔怪她。

司娇愣了一下，觉得此刻的人，才有些熟悉感。

“不是我删的吧，不是你亲手删的吗？”

“司娇——”方泽凡拉着哀怨腔调，“你都不知道你说我们暂时分开时，我有多难过。”

司娇暗叹，她也很难过。

但好在过去了。

“我过两天要去安清送资料，你要不要跟着去？”电话那头的声音试探，小心翼翼地拱着她。

司娇没问去做什么，只说：“好。”

去哪里都可以，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行。

对于司娇突然借口出去玩，付桂芳没有太多惊讶。

司大川歪着头不解：“咱女儿叛逆期这么晚吗？”

“什么叛逆期啊？”司娇整理行李，探出脑袋，“出去玩两天，就在周边。”

“嗯。”付桂芳应了声，“钱给你转过去了。”

看着娘俩一唱一和，司大川觉得他似乎错过了很多事。

暑假学校可以进去，但是没有申请没法住宿，两人住了酒店，还是定的标间。

虽然是来送资料，但是两人还是决定玩两天再回去。

安清周围有些历史悠久的古镇，被打造成商业街。

欣赏美景是次要，主要是想两人一起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