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美强惨小夫郎(女尊)(261)
那被宫人遗忘而锁在库房的年夜,小小的人蜷缩在漆黑的角落里在想着些什么呢?
乔微隔着纱朦胧看着许渊侧颜,“是我没能及时注意到你的担忧,渊儿,不论如何我都站在你这一边,所以你好好撑着,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未来着想。”
眼角泪水滑落,许渊吸了吸鼻子,语气欢快了些,“等我好了之后,要天天来找我。”
“好,我每天都来,绝不让你再等着我了。”
一匹骏马奔腾入后勤处,乔微跳下马带着怒火冲进了棚子内,正在商讨事务的官员一愣,来着不善闭了嘴。
“就按照刚才说的做,都去忙吧。”许怀月说道。
棚子内人一走,乔微嘭拍着桌子,瞪着许怀月,“你是有多狠的心把许渊锁在屋子里!他是你亲弟弟啊!”
管眼前的人是未来的帝王还是其他什么,只晓得看到许渊受委屈她难受极了,凭什么将许渊关在那么小的屋子里,跟犯人一样定时定点放饭,乔微看到如何能不难受。
许怀月闪过一抹悲痛,但她明显比乔微要冷静的多,无视了乔微的怒火道,“依照规定受感染者必须隔离起来,许渊也不能例外。”
“隔离就是将他锁在屋子里吗?”乔微布上血丝的眼睛质问着。
“许湘云被关在东宫,受感染的百姓被关在宅子里,许渊如今患疫病具有传染,将他关在屋内合情,合理,合规矩。”许怀月一字一顿道。
有理有据乔微无法反驳,可她就是不能理解许怀月是如何忍下心来将自己唯一的亲弟弟就那么锁在屋内。
“对于有些事情,心软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许渊都比你懂得其中道理。”没有因为乔微的不敬而愤怒,许怀月平静的注视着她。
“我,我知道,知道这样是正确的。”乔微失了力气痛苦的揪着头发,“可我看不得许渊这般受苦,但我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透过门的缝隙看他越来越虚弱,听着他越来越有气无力的声音。”
许怀月眼神软了下来,拍了拍乔微的肩膀,“锁门的要求是许渊提出来的,他怕你担忧忍不住冲进来看他,也怕自己忍不住的想要见你。”
乔微抬起眼睛,巨大的悔意如排山倒海般淹没了她。人好端端的在那时不懂得相处的珍贵,等到只能隔着门板相见才明白错过了多少时光。
有那么一瞬间乔微觉得若是许渊真在疫病中失去了生命,那她接下来的后半生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活下去?
痛苦煎熬中日子一天天过去,哪怕每日再忙,乔微也会抽出时间调整好心情去陪着许渊说话。
而对于许渊来说,等待乔微时的欣喜足矣抵抗疫病带来的身体折磨,哪怕到最后需要乐安扶着他才能挪到门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说出一句话,发出一个音节,但就听门外乔微絮絮叨叨诉说着未来展望,便觉得还能再撑一撑。
他不想让乔微失望,也不想失去乔微。
一切的一切在屋内伺候的乐安和元德最是清楚,哪怕元德久处宫中无法时刻知晓三公子的事情,在看到整日里来陪伴的乔少卿,又看到每每听见乔少卿声音时放松下的公子,便心知肚明彼此的重要性。
信念苦苦支撑疲惫的生命向前延伸,等待命运开恩的那一刻。
收容所患者的躁动越发频繁,几次想合力推开前来发放汤药的守门护卫,最严重的一次那群人差人差点冲破了阻拦,好在带兵巡逻回来的洪雪岚碰上,强行武力将患者压了回去。
过了几天后估计是带头撺掇的人病情恶化,躁动不安的人群渐渐平静下来,麻木的双眸中泛着淡淡死气,形容枯槁呆坐等头上悬着的刀落下。
期间御医研究出了几副中药配方,饮入后患者的症状稍微转轻了些,但无法根除疫病,让窥见一丝的曙光再次被乌云遮盖,压的满城喘不过气。
绝望再次笼罩在长乐城上空,另一个晴天霹雳的噩耗从宫中传来,圣上感染疫病卧榻不起,禁苑的君上们前往寝殿轮流照顾圣上,御医战战兢兢已经熬垮了好几人。
百官大臣纷纷入宫慰问圣上,在寝殿外求着要见圣上一面,帝姬们更是眼巴巴盯着圣上那儿的动静,疫病迟迟研究不出治疗药方,东宫那位半死不活吊着一口气,估计救活了也得落下病根难当大任。
现如今圣上突然感染又不清楚能撑多久,一边恐惧着疫病的传染力,一边又想到圣上面前表一番母慈子孝,说不准那皇位就能落到谁头上呢。
与之不同的是许怀月隔着屏风向圣上汇报过城内疫病情况,又出于皇嗣立场关心了圣上几句,便没再入宫专心扑在了解决疫病上,甚至因为太医院迟迟没有进展,百忙中抽出时间亲自前往太医院帮忙翻阅古籍。
朝中有奸佞,自然有与之平衡的忠古老臣,五殿下一举一动中表现出的孝母爱民仁慈皆被看在眼里,那群老臣们不说,但心底多少有了别样的想法。
圣上染疫病倒后召见国师越发频繁,时常排开他人在屋内说话,几乎没什么人见过国师长什么模样,有心者想拉拢国师打探消息,皆被国师身边的宫人打发了回去。
既神秘又深的圣上信任的国师成了帝姬想方设法、不惜代价也要搭上线的人。
疫病来势汹汹之际感染者不到七日便会因为体温骤升骤降而熬t不住丧命,后因太医院研究出稍缓解症状的药方,逐渐将人能撑到的极限延长到了半月。
时间还是不够,每一次的日升日落对乔微来说是鞭挞在心底最柔软处的折磨,夜不能寐时纵马来到墙头处,隐隐传来的灯光聊以慰藉袭来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