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最讨厌的人表白了(38)
“你的目光怎么还在她身上~
你的眼睛为何总是不会忘~
可是她已经离开了、离开了、离开了在你的家乡……”
高中生的年龄未经雕琢,不管唱着多么悲伤浓郁的歌,总会透着一股干净和纯真,如山林间流淌过的澄澈泉水。
这显然是首情歌,舒缓悠扬。
情歌静静,山野也静静,初秋凉爽的风吹过山腰,百生寺寺院挂着的风铃清脆撞响。
他们一直录制到夜晚,何雾去准备晚餐,安达他们则是负责把乐器运回,半路,鲍星星朝他手心塞了个纸条。
搬完乐器几个人已经热的不行,鲍星星扯领口嚎叫着非得洗澡,金乌只好带着人去自己的院子洗,沈川不知道去哪了,安达见这会就他一人,偷摸抱着瓶水溜树底下歇着了。
安达拧开水咕咚咕咚了小半瓶扔一边,双手朝后撑地面,左腿压右腿,翘着脚丫看星星。
“再来录一次歌我就是……”
说一半闭嘴了。
算了,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这事先放着吧,过段时间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星河通明,夜色浓重。
安达打开手里的纸条,上边小蚯蚓字体写了仨字:鲍星星。
还是那张他在社团随手撕下来的草稿纸,上边的名字已经被揉皱了,但隐约能依次分辨出:安达、何雾、金乌、鲍星星。
一律狗爬的丑字,却又整齐划一。
安达捋直纸,刚干完活鬓角带汗,眼皮疲惫地垂着,半晌微微眯起蕴起几分笑意。
他跑台子那堆大包小包里翻出来支笔,在底下一片空白的地方签了个特别显眼的:社长批准。
那张纸是标准的a4纸,迭小玩意特别顺手,安达半跪在河边就着那台破旧的灯泡迭个简易的小船,轻轻放水面托着船底。
这会没风,小船飘在水面好久也一动不动,安达瞅着不是很干净的河水迟疑了会,才决定纡尊降贵,三根手指波动水面推走小船。
飘远了一会,安达警惕左右观察,见周围连根毛都没有,咬着唇瓣双手合十,悄咪咪道:“保佑乐队永不解散,阿门。阿弥陀佛。”
“安达。”
安达:!!!
他一跳三米远,被吓个半死:“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哎不是,你阿飘是吧,走路也没声,飞过来的?”
刚才看着还没人。
桑卓眨眼:“有声音的。”
是你眼神不好使。
俩人各怀心声。
兴许看见桑卓自带回忆录,看见他就能立马想起曾经的那些社死,安达扣着衣角,默默转回去。
桑卓没说什么,手里捏着只跟刚才一模一样的纸船放在水面飘走,半跪河边双手合十。
比安达临时的专业点,还拿了花串。
安达:?
桑卓:“请保佑,安达同学心想事成,平安健康。”
安达:??
排练
泛黄的梧桐树下,安达“大卫思考”的姿势坐着石桌。
何雾嘬着鸡爪过来;“哎,这里不让cos啊!”
安达皱眉:“别吵,在思考。”
鲍星星后脚跟上:“他说啥?”
何雾扭头:“说别吵,他在烧烤。”
“?”
“……”
鲍星星立马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牛的,以后首席翻译没你我都不看新闻了。”
何雾拱手:“谬赞谬赞。”
“霍霍自个人得了,别去霍霍国家。”安达撑着桌面踩着凳子跳下,拍拍手:“走,复习去。”
鲍星星一顿:“不叫小僧童?”
自从月考跨山头式的进步成功沸腾了那群曾经与他们一起焚书坑儒的朋友,他们便得到了一个响当当的外号——
三枪奇侠!!!
第一枪,打掉跟随头顶三年的“这几个人,学习差”的头衔;第二枪,打掉校方伸出的毁天灭地(主指音乐社)的邪恶之手;第三枪,凑数,因为叫二枪不好听。
很明显,里边没有金乌,毕竟比起他们部落猿猴的水平,那金乌都不能算先知了,那都得算法师。
何雾一下没憋住:“他跟我们一起复习怕不是得当场圆寂。”
“……”
好,甚至让人无法反驳。
他们先回音乐社复习几小时,下午还有专业课。
几个人结伴朝社里走。
半路。
何雾啃完鸡爪,嗦溜两口手指头,爽了。
“嗨呀,一想到高三还剩这么几个月就结束了,还真有点感慨,你呢,小雨?”
“闭嘴,在思考。”安达板着脸,一板一眼地走着路。
见他一脸严肃,皱眉沉思,俩人还以为是比赛的事,就默默没有打扰。何雾闭紧嘴巴,偷偷塞给鲍星星一包鸡爪。
俩人一左一右。
“吸溜——滋滋——”
“滋滋——滋!滋!”
夹在中间的安达:
“……”
“安达同学!”
安达:!!
“干嘛!”
安达捋了捋竖起来的头发,不耐烦:“怎么又是你小子!”
路道很宽敞,树叶作响。桑卓身侧落下一圈晃动的斑点,他微微垂首,声音闷闷的:“安达同学,我是不是有点让你讨厌了……”
“什么跟什么啊!你在讲什么,谁讨厌你了?”见他一脸失落,委屈巴巴,安达瓜子大的良心莫名抽了一下,烦躁道:“哎呀!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讨厌!”
桑卓眼睛一亮:“今天天气很热,这是我买的冰淇淋,你们一人一个。不用谢我,这都是我自愿的。”
他抬手,安达才看到是拎着东西来的。上下打量几眼:“你送冰淇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