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最讨厌的人表白了(43)
桑卓敛了敛眼神,又坐下了。
整节课,安达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神交流也没一个,对他就好像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下午体育课,安达跟何雾他们几个插科打诨,路过篮球场,凭空急速飞来篮球。
“哎,小雨,低头!”
安达刚回头,眼前一黑,一声闷响。
“哎呦——”
那个人抱着篮球爬起来,揉了揉屁股,想直接开口骂,但一见人,立马嘟嘟囔囔:“直接踢一边就好了嘛……”
“得了你,明明是你球技烂差点踢着人家。”
旁边人推了一下他,然后示意抱歉,转身拽着人继续打球去了。
桑卓回过身,脸上笑盈盈的,遮了遮泛红的手腕:“好险。”
“可以啊金主,球技不错。”何雾看了刚才那段漂亮的停球,由衷给他竖起个大拇指,然后拍拍安达示意去训练室。
安达眼珠漆黑,看他一眼跟着走了。
初秋,凉风萧瑟。
安达他们又旷了一下午的课,为了避免好友寂寞,沈川一放学就去了一班。
他了解这位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虽然平时一副高冷装逼样,但心里柔软脆弱的跟嫩豆芽似的,稍微一点感情挫折就把他整个人折断了。
而这个时候,他就起到了一个华佗的作用。
沈川老神在在的往后门一站,见桑卓低头全神贯注的在平板划来划去。
“给安达发信息啊?”
桑卓:“不是。”
沈川皱眉,弯腰一看是一个网站报名表,觉得奇怪:“不是我说同志,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追安达,你看乐队比赛干什么?一直跟安达好不了你黑化想玩强.制爱?”
“……”桑卓白了他一眼:“以安达现在的成绩,以后想报考好大学很难,所以我在想,如果他能在银河音乐节拿到不错的成绩,我再去求我爸妈给几个音乐学校递举荐信,他应该可以报送。”
“你爸妈不同意呢?你以为银河音乐节第一谁都能拿?”沈川叹气:“你这个计划太不符合实际情况了,。”
“就算没有举荐信,安达的优秀也会被高校青睐,他一直都很优秀。只是,只是当初没人相信他能在音乐方面大放异彩而已。”桑卓看着报名地址,唇角一弯:“其实比起安达喜不喜欢我,我更希望他能够有更好的未来。”
正说着,门口鲍星星踢门进来,闹出不小响动惊觉了二人。
见里边有人,鲍星星愣了一下,道:“这个点了我以为里边跟鬼屋似的呢,你们也在啊。”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安达座上,把肩膀的空背包放桌面,着手开始收拾书本资料。
“怎么回事,安达请假了?”
“啊?不是,”鲍星星塞完最后一本书,拎着书包一甩:“小雨找班主任调座位了,说他整天搞音乐影响你成绩,班主任说把你往前调调,以后看黑板清楚点不是。”
调……座位?
桑卓不敢置信,平板都没抓稳,“腾”地一下起身:“安达在哪,我要见他!”
他激动的反应把鲍星星吓了一跳:“他他他回家了,现在都放学半小时了!”
说完怕再惹这位金主不高兴,他脚底抹油跑了。
鲍星星跟被疯狗追了的似的,一路狂奔到校门口,倚着墙弯腰喘气。安达在一边接过来书包,嗤笑一声:“至于吗,这么点路你丫林黛玉转世啊?”
鲍星星摆摆手:“你都没看见,一听你换座位,金主那脸跟吃了手榴弹似的,我怕再待下去他把我一块轰了。”
安达听了,低头掂量了一下书包肩带,脸上划过一点不自然和尴尬,抬脚把路边小石子踢到马路中间,状似不经意:“内个、我让你扔的东西扔了没?”
“啥?啊、哦哦哦,这个啊,”鲍星星从兜里掏出一瓶红花油,笑嘻嘻的:“好玩意啊,都没开封,正好我妈前两天被椅子砸了脚背,我拿着个给她敷敷。”
?
安达匪夷所思地转头:“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什么开玩笑?”鲍星星一本正经:“我妈真被椅子砸了。”
“……神经病吧你!”
桑卓回到家一屁股坐在床上,过了会嫌阳光太刺眼一把拉上窗帘,可一点光也透不进来,他又觉得太黑太闷,又拉开、又拉回去……
就这么重复了十几遍,反而惹得他心里更烦闷了,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索性甩手半遮半掩放那不管了。
他兀自倚在床头,手里百无聊赖抠着手机钢化膜。
今天被篮球砸那一下好像看着挺严重的,好像都肿了,会不会出血了……
桑卓在桑家养尊处优的,也不知道这样的贵少爷会不会怕疼……
应该怕吧,反正他每次破皮都得发半天牢骚。
不过关他什么事,又不是他让桑卓上去挡的!
就一个破篮球而已,他一个大男人砸一下能怎么,至于这么护着吗?
不管桑卓人家也是好心,他就这么不管不问的——
安达扔了手机,忧愁的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头发凌乱贴在脸颊,绯红的眼尾压着抱枕,愣愣地望着桌角的红花油。
周六他谁也没见,没练舞台没写习题,缩在后厨在店里帮了一整天的忙。
他离高考没几个月,第二天,妈妈催促他赶紧上楼多背点题,安达看见化学就头疼,可一对上妈妈哀求似的眼神,喉咙里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上楼,踢了鞋窝在沙发里,捧着本书食不知味地乱翻。
“小雨呀,怎么没见桑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