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不请长缨(196)

作者: 燃灯伴酒 阅读记录

郁濯快被这样的场景烫坏了。

理智让他一点都不敢看这副景象, 心底的念想却又叫嚣着让他去看。

郁濯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放, 只知道自己全身上下的劲儿都卸干净了,冷潮的夜雾和温热的吐息在交织中寸寸贴着皮肤游走,更浓重的某些意味很快压过了安抚与温存。

“周、周云野......”

周鹤鸣不答话, 可唇与肌肤相贴的部分变得更加紧密。

冰火两重天的感受真真切切摩挲着郁濯,他在极度的耻感中几近昏厥,但周鹤鸣把住他的手一直很稳, 这手攥着他, 不叫他逃。

他被亲手弄成这副摸样, 被浪潮吞没得彻底。

他没法丝毫办法再抑制本能。

这点自然也逃不开周鹤鸣的眼睛。

郁濯的一只手正同他十指相扣, 就只好将另外那只覆在面上的手探下来, 想扯过褥子遮一遮,可他没成,周鹤鸣先他一步, 捉住他颤着的手腕,郁濯这会本来就没劲儿, 徒劳的努力一被发现,就彻底将自己栽了进去。

他已经没有办法再逃开,只好试图进行一点最后的阻拦。

可他忘了自己此刻是副什么光景,唇是殷红的, 被自己咬在齿间, 绷得更薄了几分,眼见着叫人生怜, 今夜的耷耳蔫尾化了柔情温软,他抬眼去看周鹤鸣,为的原本是阻止和讨饶,却只能在摇曳的微芒里,把潋滟波光给人瞧。

这一眼看得周鹤鸣心神悸动。

周鹤鸣瞧出了他的窘迫,不仅没打算放过,反而临时起了别的兴致。他退后一点,再探过来时并不直接用唇触碰,只用鼻尖沿着轮廓走了一遭。

少年将军笔挺的鼻尖在逼仄的空间里沁出细密的小珠,说不清是被火光炙的还是被雨雾洇的。

可那透着点凉意的水汽与郁濯相渗透,半分降温的作用也没起,却反像是添柴加薪,蹿起盈天火。

郁濯微垂眸,只敢看一瞬,眼尾就彻底透了红。

他将头侧偏着埋进褥间,被热气哈得劲儿往上蹿,血涌到脑子里,整个人昏昏沉沉,又被迫清醒。

舌是滑的。

郁濯被翻起滔天浪,理智被彻底沉没在绵密水流里,潮迭扑得他腰眼发麻。

可他一个字也不敢说,帐外夜雨声虽嘈急,也只能堪堪盖住氤在褥中缭乱的气息,一开口就再遮不住。

热意蹿在他四肢百骸,叫他手上把不住力,却被周鹤鸣捞得很稳,不让他滑下去,他泡在骨子里的风情此刻都被激出来了,红尘风月顺势弥漫开,将两个人都缠进去。

郁濯陷在绯潮里,明明他才是堵人的那一个,却比周鹤鸣更加断续吃力地呼吸,显得他一举一动都在刻意引诱。

怎么能......!

帐内忽然漏进风,郁濯霎时拧腰仰头,胸膛起伏间呜咽都漏了出来,他只能淌着泪狼狈地望向帘帐——

疾从雨里重新钻回营帐,正堂而皇之地敛着翅膀抖水。

海东青的视力极佳,疾落在地上,又隔着周鹤鸣宽阔的肩背,虽然一时只能瞧见郁濯的半张脸,却从没在此人面上瞧见过如此脆弱的表情,一时十分新奇。

它蹬着爪子小跑过来,想看看究竟怎么个事儿。

“周嗯、周云野!”郁濯只想将溢出来的泪生生噎回去,他蹬着周鹤鸣的肩,发力间纤韧腰背反拱起漂亮的弧度,却只将自己送得更满。

牙齿磕碰的一瞬间郁濯就又瘫下去,周鹤鸣撩眼间瞧见含情目中颤颤悠悠蓄着汪水,回落的霎那间,温凉叫嚣着流窜到他的喉头。

“周鹤鸣,”郁濯颤得好可怜,就那骂人的话也没有了半分威慑力,他禁不起这样的疾风骤雨,这会儿只觉得自己死了一遭,他浑身都被蒸出了汗,断断续续地骂着,“我......我恨、恨死你了。”

郁濯顿了顿,又自以为凶狠地补上一句:“......还有你的鸟。”

他说话的语气太虚弱,周鹤鸣被这种笨口拙舌的威胁弄得心都快化了,他很快扯了褥子将郁濯裹进去,在疾即将跑到榻边的时候瞥目回来,冷声道:“出去。”

疾什么也没看着,它缩了缩脖子,虽然被这一声喝得莫名其妙,但已经品出周鹤鸣话里威胁的意思,海东青吃硬不吃软,当即打算屈服。

可它不愿意再出去把翅膀搞湿,只找了个角落待着,小心翼翼将脑袋埋进去,同远在褥间的郁濯一起装死。

周鹤鸣漱好口上榻时,郁濯已经彻底不理人了,他要钻进去褥中,郁濯就沉默地推他,不许他同自己共眠。

与其说是推,其实更像是用爪子在挠,因为泄掉的劲儿还没有回来,周鹤鸣吹着了新火折,在暖光里看见洇湿的软发和绯红的眼尾。

他偏身过来吻住那颗小痣时,喉结正好探进火光里,被勾勒出暖色又流畅的曲线,周鹤鸣的话语就随着曲线的波澜传到郁濯耳中。

“巴图尔此次能够联合各部之力,应当基本凭借背后之人的游说。索其格的撤兵是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但我们没办法保证她一定能够彻底截断十二部的聚合,所以在巴图尔重新聚气之前,一定要扼杀他的企图。”

“你明日就想同他对决?”郁濯不让他再亲,将脑袋埋在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就又潮又哑,“云野,这太冒险了。若是雨停还好,阴火可以打乱他们的阵脚,可眼下已经快要二更天,雨势丝毫没有变小。”

甚至愈发滂沱。

“我们再撑最后一天多,就能等来援军。”

郁濯说完话,才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他伸手,推了推周鹤鸣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