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仙尊的爱情故事(181)
做了这一切的慕云痕,再见到顾蒹葭时,也只是如同闲聊般问她:“我要离开慕府,你要来吗?”
好像,哪怕顾蒹葭不答应,要离他而去也可以。
假如顾蒹葭没有看到他眼中不自觉亮起的期望。
于是,像是他们初见的那般,灯火下的女子看着他,应了声:“好。”
相爱的两人就此交托了一生,带着比他们年轻的弟弟,去往新的,属于他们的家。
他们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希望,相知相伴着度过温馨快乐的时光。
他们以为日子将会一直这般平静,直到某一天他们安静的老去,死后埋葬在一处。
可他们并不知晓,若命运是一本话本,他们只是众多有情人的其中之一。
他们所有的一切终毁去,为的只是让他们那不曾承担起任何事的弟弟,得到惨烈而沉痛的教训。
一切的一切,皆源于某位存在,为造神不加掩饰的恶意……
烂人
顾蒹葭十七岁时, 与慕云痕成了婚。
他们离开慕府后,花了一年的时间站稳脚跟。两人都无父母高堂,也没几个知交好友, 摆了红烛喜宴,宴请邻里之后, 便在天地见证下结为夫妻。
因着爱屋及乌的关系, 又或是自打初见时, 慕云痕便见识到了顾蒹葭对顾九思的爱护, 他也从来不曾要求顾九思做什么。
绸缎布庄的生意有他跟顾蒹葭打理,他们自己的慕府里依然有着丫鬟小厮, 里外的事皆不用顾九思操心。
他只要待在府上就好了。
从某种意义上,他们成了顾九思新的爹娘。
沈星河每日每日陪伴在他身边, 看他晨起夜卧, 看他午睡发呆, 看他在蝉鸣的午后,将书本盖在脸上沉沉睡去。
他如今已经十五岁,依然懵懂无知得像个孩童。父母双亡的痛苦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阿姐与姐夫的庇护, 又让他陷入闲适的时光里。
凭心而论, 无论是顾九思的个人成长,还是顾蒹葭他们的教育方式, 都在朝着一个极为错误的方向走去。
可沈星河不得不承认, 顾九思太乖了。
他不上树摸鸟,下河摸鱼,不斗鸡走狗, 花天酒地。他身上没有任何跟恶习有关的东西,却也跟上进那些美好的品质, 沾不上半点关系。
他什么都学不会,也什么都没有学。
像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可顾蒹葭和慕云痕,又恰恰好能养得起很多个这样的废物。
没有人会要求废物做什么,废物自己也不会。
像是每一个被深爱的人都听过的那句话一样,你只要好好活着就好了。
不是所有深爱着别人的人,都能做到这句话。可顾蒹葭和慕云痕做到了,在说没说这句话之前,他们便已经做到。
而在他们之前,顾九思的爹娘也是这样做的。
于是从小到大的顾九思,仗着他们的深爱,心安理得的向下堕落。
他没有参与过,他也从未关心过他的阿姐跟姐夫在做什么。他不知道他们的生意有多忙,不知道旁人早将他们所在的慕府跟从前那个慕府进行了划分。
那个分割了绝大多数财产的老慕府,仅仅辉煌了不过半年,便被其他的儿女想尽办法四处刮分。
偏偏那些儿女们,又没有慕云痕那般的经商头脑,仅仅看了慕云痕半年的笑话,便反过来被慕云痕趁乱生事,从中得利。
对于其中的种种风云纠葛,顾九思一无所知。
他只是听话的待在府里,在早出晚归的阿姐跟姐夫回来之时,要一根冰糖葫芦。便是他们忘了,他也只是听话的等下次。
他连要的东西都不曾变过,一直一直那么简单。
于是,谁都没有介意过他的无能。
顾蒹葭和慕云痕想的一样,无能便无能,只要他们还活着,顾九思总会被他们带在身边的。
他们再如何,也不至于养不起顾九思。
就这样,顾九思被他们带出去进了新慕府,一年后,又被他们带进被买回的老慕府。
顾九思也是在那时,得知他的阿姐与姐夫将要重新大婚的消息。
顾蒹葭和暮云痕的第一次成婚,办的并不是很体面。
他们那时刚刚从慕府出来,雪中送炭的少,更多的人对他们避之不及。他们发出的喜宴请帖,真正来的,也只有邻里乡亲。
这一点,慕云痕一直很在意。
二十岁他带着顾蒹葭离开,没有给顾蒹葭成亲的体面,二十二岁他重新回到慕府,想要让他的心上人,风风光光的嫁给他。
那日十里红妆,车马巡街,鞭炮齐鸣,锣鼓不息,从新慕府出发,一路撒金掷银,在听了全城人的庆贺声后,花轿才绕城一圈回到老慕府。
顾蒹葭和慕云痕的大婚,是那座城池前后十年都未有的盛景。
也是在那夜,张红挂彩的慕府,被屠了满门。
跟那些杀了顾九思爹娘的人一样,他们来的毫无缘由。谁都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来,从哪里来,又是哪里跟他们结了仇。
他们就那般莫名其妙地,突然而来,带着不可辩驳的杀意,杀了府上的所有人。
顾九思便是在那时,被顾蒹葭安排着躲出去的。
和顾蒹葭跟野狗搏杀的那时一样,和顾蒹葭每一次为他解围时那样,他的阿姐对他说,“阿念,躲起来。”
他的阿姐说:“阿念,你还记得要躲在哪里吗?”
顾九思是记得的。
他们从山村一路奔逃至此,他的阿姐从未忘过杀害他爹娘的仇人。
他还记得,一柄长剑刺穿他爹爹的胸膛,鲜血从他的口中大口大口的涌出来。他的爹爹平日里是那般懦弱,临死时却死死握住了凶手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