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虫族做赘婿(123)

李文嘻嘻笑了两声：“从我们认识后，我的大多数事儿你都知道，之前，冉院长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除了调查老院长的事情，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能瞒着你？”

冉宁想了想，觉得好想确实也没什么能隐瞒和需要隐瞒的事情，于是低头耐心的等待权限一层层验证。

低头的冉宁没看到李文看着他发顶复杂的眼神，就加上因为验证声纹和瞳膜，也没听到他那几不可闻的一句‘好像’。

李文闭上眼睛，回想着刚才冉宁那沉凝的脸色和面孔，真的，真的好像那个早已消逝的，只留下一句话就匆匆消失的虫啊。

*

曾经相处这么久，也在他离去后怀念且伤心这么久的冉宁，第一次真正的了解到曾经的冉院长生平和行事风格。

从调查局冷冰冰且用词严谨的资料。

哪怕冉宁小时候总是做冉院长的小尾巴，但当时的院长爷爷，从来都是和蔼且爱笑的小老头，会逗弄孩子，也会想一些小妙招来安抚那些在黑夜中惶惶不安的胆小崽子。

所以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在调查员档案里的老爷子，是杀伐果决、聪明狡诈的——

五六十年前的西区三把手。

也是唯一一个金盆洗手后，在西区这么一个乱糟糟的区域里，建立起一个安全区庇佑了一群失孤崽子。

他和靳飞白的思考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不是西区为什么能够建立起慈幼院，建立慈幼院有什么目的，以及为什么老院长能成为第一任院长。

从来不是慈幼院先存在而后冉爷爷成为老院长，而是，冉爷爷希望有这么一个安全区，于是摇身一变，成为院长的同时，建立起了这个收容所。

冉爷爷建立慈幼院的初衷，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点，加上跟着他的好些伙计去世后家虫无所依靠，以及，他自己幼年的一个雌虫崽崽在这个街区出事后死亡。

所以才多方链接，游走劝说，金盆洗手前拉着所有的大佬和潜力势力方，共同签署了一份协议。

从那以后，道上少了一个叱咤风云的大佬，慈幼院简陋的小办公室里，多出来一个爱抱着雌虫崽崽打瞌睡的慈蔼老头。

小叔叔，这不是你的错

“不太对, 这里说老院长是因为雌子死亡才金盆洗手。”冉宁从情绪中抽离出来，冷静询问。

“当时的调查结果是这样的。”

李文给予肯定。

冉宁低头思索：“靳家老爷子因为靳飞白被庇护一事曾经去慈幼院找过院长爷爷道谢，他明确说有见过院长爷爷的雌子。”

“很确定, 他家雌子的尸骨都是调查员收敛并且通知他安葬的。”

冉宁疑惑：“确定他只有一个雌子吗？”

李文一拍手掌：“好问题，不过很遗憾, 答案是不确定，那些道上混的对他们的家虫保护力度很大，那时候全民普查什么的也没能执行下去, 所以——”

“就连这个死去的雌子，还是因为他是被冉院长带在身边原本座位接班虫存在才知道的。”

“至于靳家老爷子见到的他的雌子, 如果确定是属实的, 那只能说, 他被隐藏起来了, 明面上的接触很少。”

李文自己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跟老院长接触过不短的一段时间，但依然从未曾见过这个似乎存在的雌子, 由此可见一斑。

冉宁看着李文慢悠悠的叹了口气，准备起身的时候, 突如其来的问：“所以你当时跟院长爷爷产生交集, 是因为你当时正在那里卧底或者摸排情况？受伤了所以去了这个所谓的‘安全区’？”

李文身体僵了一下, 随后笑着问：“你怎么会想到这？”

“你身上的旧伤, 医生说陈年旧伤，起码得有个十几二十年了。”而那个时间点, 李文跟冉宁已经接触, 行动之中会带出来的一些僵硬是能看出来的, 他失去的只是部分记忆, 不是全部。

“算是吧。”

“那你坚持追踪疤脸集团的原因，是不是他跟你受伤有关？”

出乎意料, 李文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是，我调查的事情，本来就是这个事情。”

“你之前说过疤脸集团可能跟雄父的死亡有关，所以，你是为什么......能够锁定他？”冉宁追问。

李文沉默着没吭声。

冉宁说：“不能告诉我嘛？与案件无关？我这个调查组长没权限知道？”

他忽然软着声音喊了一句：“是不是跟他有关，小叔叔。”

李文浑身一震，捂着脸颓然的重新坐回椅子。

从他告诉冉宁自己的身份后，冉宁依然习惯性的喊着他师父，他在慈幼院出现过火灾后还是冉宁的领养虫，也是带着他走上这一行的领路虫，所以喊师父，亦师亦父。

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知道听到这一声小叔叔，才发现，原来加上血缘的加成之后，自己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苦笑：“我教你的那些东西，你是全能在我身上实验一遍，熊孩子。”学了擒拿第一个练手偷袭的就是自己，学会做机关陷阱第一个遭殃的也是自己，学机械拆了自己心爱的古典钟表结果装回去还有一把螺丝。

如今学了心理学，第一个拿来过招的依然是自己，这算什么，算是自己带着他走上这行不归路的报应？

“我真是欠了你的。”他嘟囔了一句，说：“是他，我不是说他曾经来找过我一次？他当时没怎么多说，但他有提起过一句，他曾经见过一个脸上有长疤的虫揽着哥哥的肩膀，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虫。”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冉宁：“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他要去调查这个事情，所以我没上心，我没上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