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柔弱炮灰靠美貌蛊惑反派(367)
可当事人始终都垂着眼帘,这是他冲动的后果,他的罚,他该受着。
他嗓音嘶哑,染着隐忍痛苦的颤,道:“兄长不必手下留情……”
眼见长兄拿着那铁做的戒尺就要落在幼弟身上,容家三姑娘最先忍不住。
她冲上前,抱住兄长的手臂,哀声求道:“阿兄!阿兄……直戒尺可是纯铁做的!方才父亲那几下说不定将怀瑾的内脏伤着了,你若是真打了,万一以后落下终身残疾该如何?!”
她声音尖锐得有些不受控制,泪眼朦胧,从小本就与幼弟关系最好,如今身怀六甲,更是感性。
容大哥担心她情绪过于激动会影响到腹中胎儿,顺着她的力道放下了手中戒尺。
“三妹莫要伤心过度,父亲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只是给怀瑾一些教训,不然也不会就这么离开。”
或许是对九皇子心怀愧疚,皇帝保下了九殿下,并且没有责怪容归尘,也没有牵连到容家的意思。
容三姑娘闻言,松了口气,被两个姐姐搀扶下去休息了。
容归尘依旧跪在地上,他忍着身体的疼痛,抬头看向兄长,道:“阿兄先不必为我唤医师。怀瑾自知有错,这三日跪祠堂,还望祖中先灵能饶恕晚生的愚蠢。”
容大哥没有强求,临走时,只问了一句,“后悔吗?”
容归尘闭眸,声音低哑而平稳,“不悔。”
*
阮清姝平平静静地在寺庙中待了一周,这是奉明寺最偏的院落,刚开始有群和尚还对阮清姝很好奇,不时会在院落偷看他。
若是对上少年漆黑柔亮的眼眸,又会受惊了似的,面色潮红,作鸟兽散。
奉明寺是国寺中最远最清冷的,地理位置也差,离皇宫十万八千里,在临近郊区的荒山。
平日别说皇子了,普通信徒都少。
但阮清姝是个被软禁在此的皇子,无权无势,母妃死了,皇帝也将他抛弃,皇后更是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阮清姝才来没多久就有些人受了贿赂和暗示,将扫雪挑水的活交给少年干。
少年倒是不推辞,扫雪,感冒;挑水,摔倒。
宫里的御医顶着满脑门的冷汗,艰难地爬上山,给这位娇气金贵的落魄九殿下看病,回到皇宫,又屁颠屁颠给东宫那位汇报。
见阮清姝在寺内果不其然受到了欺负,他蹙眉,淡道:“该!”
第二日。
发着低热躺在床上的阮清姝就见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姬清砚。
几乎是看到他的一瞬,少年愣了一下,雪腻的小脸染着病态的薄红,没精打采的眉眼盈盈含着一层潋滟水汽,他呼吸微喘,不时吸吸鼻子,好似……好似要哭出来一般。
姬清砚心都快化了,问:“后悔吗?”
谁知少年蹙眉,似是困惑,“什么?”
“简陋的居所,被人针对,寒冷,饥饿,甚至需要干活,如今还受伤躺在榻上,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姬清砚的声音很沉,言语时,眼睛一直直勾勾盯着少年昳丽漂亮的小脸,不愿放过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他原以为他娇贵的九弟会双眸通红地小声啜泣,却不曾想,少年偏头,轻轻笑出声。
黑眸好似泼洒了碎星子,柔而亮,濡软嫣红的唇瓣抿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睫羽鸦黑,神色透出了几分……讥诮。
他低咳了几声,原本鼻音浓重的绵糯语调带上了些松散又漫不经心的哑,他好笑道:“不后悔,若是妥协,那才可怕。”
“一想到皇兄对我怀揣着那种肮脏龌龊的心思,我就害怕得夜不能寐,夜夜惊魇……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清苦些也好,免得与厌恶的人或事日日相伴,想想便作呕。”
少年咬字温吞,神色恹恹欲睡,语调慵懒软绵,但口中的每一个,每一句话,都刺得姬清砚心脏滴血!
姬清砚想要说什么,阮清姝却先一步开口,冷冷打断道:“我母妃的死,跟你有关吗?”
姬清砚从未见过这样的少年,平日里荏弱娇气到惹人怜爱的脆弱都消失殆尽,只余下冷冽又犀利的锋芒,竟叫人不敢直视——
望着姬清砚僵硬离去的背影,阮清姝强撑的气势消散,他蹙眉,问:“真的跟他有关吗?”
996:【有,但算来算去,主谋应该是皇后与皇帝,姬清砚是参与者,且默认了这件事的发生。】
暮色西垂,月上枝头。
阮清姝听到自己的窗棂被敲响,大惊失色,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动作。
这里偏僻一般没有人会来,这个时间点,来的要么是想害他的人,要么是鬼……
【鬼什么鬼!是帛曳!】996没好气道。
阮清姝听到这个名字,恍惚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进来罢。”
他话音刚落,窗户被人推开,帛曳身上裹着寒气,就这么钻进了温暖的屋内——嗯……炭是姬清砚派人送来的,没道理不用。
阮清姝见到帛曳,神色有些复杂,他道:“你近日去哪儿了?怎不见你的行踪……”
少年拿来了纸笔,帛曳立马放弃了打哑语,提笔写道——“属下近日在皇宫附近逡巡,让小主子担心了。”
阮清姝摇头,抿唇不语,眼眶微红,睫羽也是湿漉漉的,少年瘦了许多,颊边雪嫩的软肉都少了些,如今低眉顺目的模样愈发楚楚可怜,惹人心碎。
帛曳下意识认为少年是伤心过度,母亲离世,父亲抛弃,与爱人分别,困在这小小的破旧寺庙中,穷困又凄清。
帛曳见此,犹豫了好一番,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用手帕细致包裹好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