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野王必有一妻(109)

老三倒吸一口凉气，惊得说不出话来，耳麦那头的江迎心也被狠狠揪起来。

“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直做他的模特，我太小了，什么都不懂，他让我脱衣服就脱衣服，让我摆什么姿势我就摆什么姿势，他没有侵犯我，但是却胜似在侵犯我。他把那些照片发到和他有着共同爱好的群里，一张一张的传播，一张一张的贩卖，就这样持续了很久很久。”齐韫扭头没看老三，他咬紧了唇。

“直到有一天这群人来家里找他，他欠了他们的钱，妈妈在厂里做工，家里就我和朋友两个人，那时候我们正好在玩捉迷藏，我朋友藏起来了，我去开的门……”齐韫没去讲后面发生了什么，他继续说起别的，“这件事对我妈打击很大，出事以后，不久她就跟着市里的中介去国外打工了。”

“那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是，从八岁到十六岁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我妈她很少回来，她说要赚钱。”

“那她这跟不要你有什么区别。”

齐韫愣住了，然后机械地开口：“做饭拖地洗衣服我都会，她不用回来。”

老三泪眼婆娑：“你傻啊。你就一傻孩子。”

这个话题被齐韫跳过：“十四五岁的时候我打游戏很厉害，但是不知道职业这种东西，那时候我在鲸鱼经常看一个主播，他玩蝶影很厉害，我挺喜欢他的，他人很好，我很穷送不起礼物，只能送免费的小红心，我发弹幕他也会看，最后一次直播我让他试一试我研究了很久的破月冰霜流。”

“我很高兴他试了，也很感谢他当初建议我去打职业，那天晚上我都准备去死了。”

齐韫偷猫

“但就是有这么一个念头，就给我拉回来了。”

“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再也不想过一个人的日子了。”

江迎沉默不语，老三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齐韫脸上带了幸福的笑：“打职业的日子怎么样都开心，我就是靠在一刻活着的人，我的人生有很多一刻，成为MUG首发的一刻，拿到冠军的一刻，还有就是爱上一个人的一刻。”

江迎呼吸一滞，他还爱他，心口的那把刀突然被人拔出来，痛苦吗，痛苦，高兴吗，高兴，可再这么下去他会精分的，他无法原谅齐韫的背叛。

他把麦拿掉了，扔到了一旁，双手插进发缝，坐得煎熬。

小爪轻轻蹭他，小声喵喵叫。

“老三，这些事物这些人都太美好了，要是我没有被骗就好了。”

老三皱眉：“被骗？”

齐韫的眼眸里只剩下悲怆和绝望：“你肯定不会相信的，后面发生了什么。”

……

晚饭的时候，老三和江迎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老三一直都是江家的老人，小时候跟过江余梅进部队，出来了以后跟着江自行闯荡社会，现在陪在江迎身边。

“后来我发现你把麦关了，你都听到哪了啊？”老三试探性地问江迎。

江迎喝了一口酒，垂眸：“听到他说，喜欢我是他人生继续活着的一刻。”

老三表情微微一变，又问他：“你还回去打职业吗？”

“回临海以后就把手术做了，冬冠可能也打不了了，等明年春天。”江迎扭了扭手腕，“怎么问这个？”

“没事。”老三直接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闷了，小齐兄弟，是我对不住你，江迎从小跟着江自行长大，TK是江自行一辈子的心血，我要是说了，江迎自立门户是轻，很有可能会再也不认江自行这个舅舅，TK也会玩完。

“你是不是有事瞒我？他后来又跟你说什么了，他为什么不打职业了，他不是靠这个活着吗？”江迎看着老三的眼睛。

该怎么说，草，老三纠结死了，江迎叹了口气，自顾自说一句：“他说他喜欢TK，却不愿意打一场关键比赛，他说他喜欢我，转头就走了。”

“他的爱也就那样。”

啊啊啊啊啊你们真他妈孽缘，草，老三在心里流泪，他怎么不喜欢TK怎么不喜欢你，他提起TK那几个崽子的时候会笑，提起你的时候眼睛很亮，江迎啊，怎么办啊，我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啊！

江迎摸了摸小爪，小爪揣着胳膊卧在凳子上，歪着脑袋一直盯着江迎的手机看——里面是麻麻。

老三去南边打工了，齐韫也失去这位朋友，他一个人在肆平这座城市生活了一段时间，他是南方人，从来没想过北方的土地会这么悲凉，每当太阳落下去的时候，心也会跟着绝望。

没有希望，就跟他的人生一样，没了希望。

齐韫很想南陵也很想临海，他连蜀宁都不想，但就是想那两个城市。不知道为何，日子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是无边无际的孤单和寂寞，这种生活他受不了。

他原本出去打职业出去闯就是为了摆脱这种生活，可现在人生又摁回倒退键，齐韫打开手机看着他和江迎的聊天记录，看着江迎的朋友圈。

江迎的朋友圈置顶的一条，是他们的房子江景苑，齐韫看过这条朋友圈，但还是再次为它停留了，他们的房子精致又漂亮，九张照片，每一张都很明了，可以看到他们的房子的一角。

想看看客厅的落地窗，最后一张照片是，齐韫点进去看，一瞬间，照片一下子变长了一截——长图，他一直没发现。

手指拖着慢慢下滑，照片的一角逐渐显露，齐韫心一下子被攥紧了，是他抱着猫江迎抱着他的那张照片，照片的底部歪歪扭扭的有一行手写字：

他害怕拍照，以后结婚就用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