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重生强嫁死对头(6)
宋锦绣立在原地捏着帕子挥手,直到马车驶过拐角再看不见,才转身回去。
在旁人看来,两人正是你侬我侬,耳鬓厮磨,难舍难分。
只有宋锦绣知道,她的脸都要笑僵了。
隐在巷子里那棵百年榕树里的锦衣卫等宋锦绣折回念奴娇小门中,才轻巧地跳下树干,回北镇抚司复命去了。
“呦,妹妹这是攀上高枝儿了?只可惜,你这样,也算是辜负了刘妈妈的一腔苦心吶!” 朱倚红带着一帮子莺莺燕燕,靠在阶上,往下冷眼瞧着宋锦绣,嘴里阴阳怪气地挖苦宋锦绣坏了规矩,竞拍前私自勾了男人进房。
作为念奴娇里的前任头牌,朱倚红平时明里暗里没少打压宋锦绣。
此时宋锦绣闻言头也不回,只昂这头从她们身边经过,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
回到房间把门一关,便将那些气急败坏的、嘲弄的、嫉妒的眼神和话语都阻隔在了外头。
宋锦绣靠着红漆木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将自己从昨晚到今晨的表现又回忆了一遍,觉得大体上还是不错的。
而且陆昭云既对刘妈妈说了“放心”二字,想来自己的表现应该能入得了陆昭云的眼。
上一世被卖进念奴娇的是杜绮梦,夜里遇到陆昭云的,也是杜绮梦。
这一世,杜绮梦先一步偷走了她手上的红绳信物,在集市上被吴家认出,摇身一变成了尚书府的千金小姐吴绮梦。
不出意外的话,她还会嫁给齐王,之后入主东宫,最后母仪天下。
就如同上一世的自己一般。
想到这里,宋锦绣转头看了一眼房中略显简陋的陈设,无奈一笑。
杜绮梦只看到自己跟在储君身边,风光无限,而她则沦落风尘,零落成泥碾作尘,最后落得个香消玉殒的凄惨结局,却不曾想,命运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宋锦绣也是到最后才知道,表面上听命于皇帝的锦衣卫千户伍洪,真正效忠的,其实是陆昭云。
那他借着今晚夜探尚书府的机会,跟伍洪演了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许他需要一件能够轰动全城的事情来达成他的某种目的。
也或许,他是在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替他打掩护。
上一世,吴绮梦只是假意答应帮陆昭云遮掩,实则在伍洪推门而入后,以眼神示意了陆昭云的藏身之处。
据说陆昭云因此吃了不少苦头,白白多挨了几刀才逃出来的。
当然,最终还是没有被锦衣卫抓住就是了。
这件事情后,杜绮梦的名声大受影响,在十日后的竞拍中,也没有拍出令刘妈妈满意的数字。
年华似水匆匆而过,在这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欢场里,很快她便被刘妈妈培养出来的新头牌给取代了,渐渐门庭冷落无人问津,最终缠绵病榻,香消玉殒。
宋锦绣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又想起陆昭云今晨那个缠绵悱恻的笑容来。
他对自己的表现,应当是认可的吧?
重活一世,总是要有些不一样的。
前世弥留之际,宋锦绣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惜,还有好多事来不及完成了。
前世仇今世报,前世恩今世还,未竟之事,便都由今世来完成。
沦落风尘又如何,我总有办法逆风翻盘。
美人如花
陆昭云拢手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心里将昨夜至今晨的一切复盘了一遍,那些画面次第闪回,最后定格在宋锦绣放下眉笔,敛目垂眸,微微点头的那一幕。
少女容颜姣好,因着他的一句相邀便红了脸,就好似晨间带露的海棠,在熹微的光亮中,迎着几缕清风,轻轻颤了颤。
饶是他遍览春色,仍在那一瞬间,失了神。
帘外马蹄原地踢踏几声,马鼻子里喘出几声粗气来,原就立在门前等候的小厮见马车停下,立时便猫着腰迎上前来,将木阶摆在马车下,自己垂着手静候在一旁。
车夫见车内久无动静,便出声提醒道:“公子,到了。”
车内的陆昭云这才从思绪里猛地回过神来,起身掀开轿帘。
侯在一边的小厮赶紧伸手来扶,陆昭云想起自己小臂还有伤,便索性负了手,自己踏着台阶步下了马车。
子澈收到消息便匆匆赶来,走到门槛后恰巧便见陆昭云避开小厮的手,下了马车径直朝他走来。
“世子,事情都处理好了。”
晨间,伍洪已经抓到了用来顶替陆昭云的“刺客”,“刺客”当场自裁,昨夜之事便算是结束了。
饶是宋锦绣想要高密,也只会惹得自己一身腥。
“还有,浴汤净衣都已备好。”子澈跟着陆昭云一路快步绕过回廊,穿过花厅,回到了韶光院中。
待合上房门,陆昭云已经迫不及待地绕到屏风后开始宽衣解带。
子澈停在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句:“世子还是受伤了?”
陆昭云嗯了一声,脑子里不由地想起宋锦绣那一句“奴家吃痛,不小心抓伤了公子……”
“无碍,被一只野猫挠了一下。”陆昭云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鬼使神差般回了一句。
子澈听出了陆昭云语气里的松快,便继续问:“那世子找到你要找的猫了吗?”
陆昭云已经在温热的浴汤中坐下,受了伤的小臂搭在浴桶边。
他望着白绸子上那个漂亮小巧的蝴蝶结,心念一动,淡淡道:“我想,我找到了。”
子澈闻言,眉头亦是一松,静静躬身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