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合格的吃瓜群众,沈偲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心情复杂。像半夜三更躺在床上, 一直到另外一只靴子终于落地,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彻底死心。
她其实没有那么天真,清楚像叶开畅这种身份的人,身边的异性一定源源不绝。只不过她一直选择掩耳盗铃,不去过度的追问,也不去想将来。即便如此,随着日渐相处,她的心里难免会徒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他会不会真的很喜欢她?只对她一个人与众不同?
那些声情并茂的图文仿佛在用力拽开沈偲捂住耳朵的双手,让她认清现实。
手机振动,是汤之念。
“在家吗?我在门口。”
沈偲连忙去开门,身上还是那套毛茸茸的睡衣,头发乱乱的,脸颊红扑扑的。
汤之念带了一些水果和一脸无法掩盖的着急,沈偲朝她扯了扯嘴角。
汤之念开门见山:“你还好吧?”
沈偲揉了揉眼睛回答:“我刚睡醒。”
“叶开畅……他有对你说什么吗?”
叶开畅给沈偲打了三通电话,但她都没有接到,最后附赠一条留言:【有很多话,等我回来当面说。】
他一向不喜欢用聊天软件打字,每次有什么事情不是打电话就是直接当面说。
沈偲原本是想回复他一些文字的,可是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一切显得那么无力,最后干脆什么也不说了。在心里默默画个圈圈诅咒叶开畅。
“就这样?”汤之念皱眉。
沈偲轻轻笑了笑,语气轻松:“本来我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啊,他好像没有必要和我解释什么的。”
汤之念观察着沈偲的状态:“你是真的不放在心上还是故作坚强?”
沈偲默了默,手指用力揪着衣摆,低下头。美睫耷拉着,整个人都奄奄的,像是一只受伤的柔软小动物在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
汤之念走近:“傻瓜啊,难道在我面前,你还要装吗?”
“可是……我不想太矫情了。”
前一秒还在内心潇洒的人,这一秒彻底绷不住了,所有的复杂的情绪翻涌成为前所未有的委屈,眼眶瞬间湿润。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自己关系最好的闺蜜汤之念,沈偲完全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地坦然接受这一切。可人就是这样的,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才会流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好想哭啊。
沈偲不忍了。
汤之念把沈偲抱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宝宝想哭就哭吧。叶开畅这个狗男人,就当我们瞎了眼!”
沈偲把脸埋在汤之念的身上点着头,抽泣着。
好吧,她接受这个现实。
不过就是一个男人而已。
半个小时后,汤之念问沈偲接下去打算怎么做?
沈偲当着汤之念的面拉黑了叶开畅的所有联系方式:“就这样吧,我以后再也不和他联系了。”
“就这样?你不要听他狡辩狡辩吗?”
据汤之念所知,靳于砷偷偷联系了叶开畅告密。这会儿叶开畅已经在回程的飞机上了。只不过他从纽约飞回来的这趟航班要在达拉斯转机,前前后后的时间加起来起码得三十五个小时才能落地国内。
一个人在着急的时候最容易判断失误,叶开畅完全可以选择明天一早的航班免去中途转机的时间,届时到达国内的时间晚不了多少。
可他还是选择了最麻烦的那一趟行程。
汤之念也挺好奇一件事:叶开畅真的在害怕吗?
作为旁观者,她一直看不透叶开畅对沈偲的态度,正好也借由这个机会来看看叶开畅的反应。
面对汤之念的提问,沈偲摇头回答:“网上的那些照片和视频你也都看到了。如果我是正常的男人,我也会选择鹿可儿呀,她那么漂亮那么可爱。”
“打住。”汤之念觉得有必要纠正沈偲错误的观念,“叶开畅真和别人在一起了,那也是他没有福气,你为什么要贬低自己呢?你也很漂亮很可爱,不比任何人差。”
沈偲刚哭过,眼眶还红红的,勾了勾唇角:“也是哦。”
不伤心难过只是表面上的逞强。
这是沈偲的第一段感情,懵懵懂懂一味往高处攀爬,摔得头破血流。
“汤汤,我已经好久没回家了,爷爷奶奶肯定想我了。”
其实这句话正确的意思是沈偲想爷爷奶奶了。
沈偲说:“我真不好,前段时间过元旦节,奶奶说想我了,我却没有回去陪他们。”
元旦那几天沈偲在叶开畅的家里,和他一起跨年。
因为叶开畅说自己节后要飞美国一段时间,沈偲就想着能和他多待一会儿也是好的。那段时间她每天沉浸在会与他见面的期待和喜悦中,一直天真的以为他也会和她有着相同的心情。
零点的跨年时间,他和她负距离地深深交缠在一起,一起许愿来年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那一刻的沈偲相信,他们是身心合一的。
可是从绯闻的照片上看来,叶开畅和鹿可儿的事情也在最近。所以,他究竟有几颗心呢?可以一面和她紧密相连,转个头又和其他人纠缠不清。
有这么一瞬间,沈偲觉得反胃。
汤之念没有阻止沈偲:“你想爷爷奶奶了我们现在就打车回镇上,反正高速通车了,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沈偲撑着笑意:“好呀。”
汤之念摸摸沈偲的脸:“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沈偲鼓鼓腮帮子,豆大的眼泪毫无预警地滚了下来,汤之念赶忙又是哄。
可是怎么办呢?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下来,怎么都捡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