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塔·绮梦(133)
她得教给沈岐黄一种正常的文科思维。
“我不管你脑子是怎么样的, 考试的时候你就按我的想法来。我慢慢盘,你慢慢接受。”她把一些典型题目的常规思路写下来, 帮自己复盘,同时复印一份给沈岐黄。
该怎么去规范答题,该怎么在书上找答案,该怎么用排除法。
第五次周测以后,俞梦去办公室拿语文卷子,被刚刚改好答题卷的谢珺叫住。
她笑眯眯地把俞梦的卷子拿出来,跟她说,这次历史组特地出了一道答案组织复杂的主观题,这道题十一班满分的人很少,她是其中一个。
“你书背的很不错嘛。”谢珺说,“小字部分都让你想到了。”
俞梦拿着卷子看看,心想这道题算是给她蒙对了。因为设问大方向跟资本主义的世界性扩张是贴合的,但是局限词小,她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因为平时背书比较全面,想起旁边小字部分和单元前言里面有过类似的描述,串一下逻辑还更通顺。
数了数分值,感觉前面写的不够,就顺便一起默上了。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平时有印象。”
“那说明你平时背书很仔细啊。”谢珺把一个饼干塞到她手里,“奖励你了。”
俞梦嘿嘿一笑。
谢珺办公桌上各种时髦的小零食,十一班只要来背背书问问题撒撒娇就可以收入囊中。
“十二班就没有你们班背书用心。”谢珺说,“只有一个同学写了满分。”
俞梦下意识问了一句,谁啊。
“沈岐黄。”谢珺说,“你是不是认识的?”
“去年我有次让你帮忙检查他背书,”她问,“后来我看你们两个是不是经常在一起背书的?”
俞梦突然被问到,结巴了一下:“也……也没有经常。”
她想起大概一周前,她和沈岐黄在走廊上背书的时候撞见谢珺。
她会定期检查一下便签结果。当时他们特意约了下午放学的时间,因为那段时间所有人都会以生死时速冲向食堂或宿舍,下课铃响完以后,走廊上就基本没人了。
沈岐黄有几个问题答得不好,俞梦怎么教他怎么犟嘴,两边思维不兼容。气得俞梦道:“你还顶嘴,你把手伸出来给我打一下。”
沈岐黄慢慢把手伸出来,在俞梦即将一巴掌拍下去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范打了她。
还笑。
“教不了,又坏又蠢。”俞梦气得把手里两本历史书全都扔在柜子上。她正打算接着骂,就看到谢珺从办公室的那个方向走过来,对他们招手。
“你们怎么还没去吃饭呢?”谢珺看看他们,“背书呢,这么认真。”
当时沈岐黄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句:“是啊老师,我们两个班就是互帮互助,相亲相爱嘛。”
当时谢珺说着“不错不错”就转头走掉了,接下来两天俞梦看见她都心里发虚。
“是不是你指点的啊?”谢珺拿着试卷,拍拍她的肩。
“没有老师,你太看得起我了。”俞梦谨慎地回答。
“哎呀,你不要紧张嘛,同学间能互相帮忙是很好的。”谢珺道,“你一直都很稳定,最近他历史成绩也有提升,感觉答题都不一样了。”
“我都在想呢,十一班去督促十二班背书这事原来真有用。”谢珺道,“你们都要加油,我看你这几次综合性考试的排名也在往上走嘛。”
俞梦觉得那句“你不要紧张嘛”,还有谢珺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长。
“答题卷你拿到班里去叫课代表发了。”
她终于被打发走了。她边走边想,谢珺当了这么多年老师,什么没见过。
想完之后,心里对她就只剩感激了。
经过十二班的时候,沈岐黄刚好从后门出来。她叫住他,非常认真地说:“我们一定要学好历史,知道没?”
“知道了,我又不反悔。”
沈岐黄没明白她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她就已经绕过他走开了。
娇小背影,短发一晃一晃。
“真是。”他无奈摇摇头,笑了一声。
俞梦回到班里的时候,高语南正在骂人。
“陈彬能不能长点心,就他那个脑子,我经常怀疑他除了直男发言和备课笔记意外是不是什么都没装。”语南道,“人家都欺负到他头上了,他神经病啊。”
“怎么了?”俞梦找田圆补课。
“我们班分班以后政治不是一直都很好吗?数一居多,数二居少。”田圆道,“开学考和这几次周练都领先的断层了,其他政治选考班就挺不爽我们班t的。”
“他们说我们班考这么高,就是因为陈彬天天给我们喂私货——特别是九班,南姐听到了,消息来源准确。”
俞梦还没来得及评价,就听高语南一声暴起:“你说唐健是不是有病,长没长脑子,叫一个‘健’字人就贱上了是吧?”
“就是九班那个带头说陈彬坏话的人。”田圆跟她说。
“还想要我们班的提纲资料,他怎么不直接转过来啊?我堵着门让他滚!”高语南脸都气红了。
俞梦瞬间领会到这件事的微妙之处,政治组没有统一提纲,各个班的提纲资料是老师自己整理的,配合教学,所以会有一定出入。
各个班老师也会提醒学生,不要外传。
陈彬选考政治只教他们一个班,又是年轻老师,19级是他入职川中以后带的第二届。另外几个选考班,政治老师都比陈彬资格老一些。
像“十一班资料更好”或者“陈彬喂私货”这种闲言碎语,学生间说说还好,要是传到办公室里面去,甚至说其他班学生就想要十一班的资料,陈彬的人际关系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