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还没爱上我(21)
罗雪白眼一翻:“王总有何贵干?”
王奕江说:“听说你病了,我特意来看看。”
罗雪才不信他说的话,转身往里走:“死不了。”
王奕江跟在后面:“你这人说话真是难听,我好心来看你,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甲方吧,你怎么这幅态度?”
罗雪说:“很快就不是了。”
“怎么,你要另谋高就?”
罗雪破坛子破摔:“待不下去了。”
“为什么?”
罗雪看了眼他,笑了声。
王奕江两手一摊,显然明白:“我可什么都没做。我们公司公开公正,不搞小动作的。你们方案没问题,但是投标时候打印出了问题,被认作作弊,我也没办法。”
罗雪抬眼看了看王奕江,然后低下头,做作地先看了他左手,又看了他右手——两手空空,然后她意味深长地对他微微一笑:“你来看我?”
王奕江说:“你不会在意那些世俗的繁文缛节,你在意的是我的心意。”
罗雪说:“恰恰错了。我俗不可耐,我最在意物质金钱。王总真是不了解我。”
“嗯,批评得很有道理。那你给个机会让我了解了解你?”
罗雪停下步伐:“王总,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但说无妨。”
“您——不忙吗?”
“忙啊。忙得团团转。”
“那——您这是体察民情?”
“算是吧,也察看民女。”
“……我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看都没看,怎么知道不好看?”
罗雪盯着王奕江看,他脸上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笑容里还藏着一点新鲜和刺激。罗雪做了个决定,慢慢笑道:“好吧,那你看吧。”
她开了门。
罗雪的家套内只有五十平。一个不大的客厅和两个不大的卧室。左边是厨房,连着卫生间和阳台。客厅没有直接采光,有些阴暗。
罗雪说了声“进来吧”,然后便自己去了厨房。她早上没吃饭,打算煮碗面吃。
王奕江一个人站在客厅,饶有兴致地环顾四周一圈,很旧的皮沙发,老式的竹制凉凳,可折迭的桌子,一切看起来像回到了八十年代。
“有意思。”他欣然说道。
罗雪端了碗白水面进来。面很清淡,清汤里撒了两片绿叶,飘了点猪油。她支开折迭桌子,坐下开始吃面。
阳台上“哐”一声,不知什么重物被狠狠地再在地板上,屋顶掉下来白色的粉末,紧接着,不堪入耳的男女对骂传进来。
罗雪见怪不怪地吃着面。
两分钟后,楼道传来重重一声甩门声,她家的门共震了一下。
她头也没抬一下。
慢慢吃完面,罗雪放下筷子,拿起晾在外面竹竿上的白色帕子抹了下嘴,才慢悠悠地开口:“不必惊慌,这里就是这样,每天热闹得像拍戏,什么题材都可以拍,特别各种婚恋、婆媳、间谍、犯罪、战争等。”
“很丰富。”王奕江点评道。
“好了,我吃完了。你可以走了。”罗雪说。那样子斯文极了,像个大小姐。
“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主人自己吃,不给客人吃。”王奕江说。
“一我没有邀请你来,二我家确实只剩这一点面,我是女士,还是病人,难道你不应该让我吃?”
王奕江却笑道:“你有没发现,我们之间说话越来越多。”
那口气好似他们已然很熟悉。
罗雪不屑的“切”了声。
王奕江又说:“我今天心情不错,我请你吃饭?”
“我已经饱了。”
“我还饿着。”
这时,有人“咚咚咚”地敲门,急促又激烈。
罗雪去开门。
“谢天谢地罗姐姐你在!我妈妈……”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眼睛红肿,声音哽咽。
话未说完,罗雪已知是什么事,领着小女孩往楼上走。
一个中年妇女歪坐在门槛上,手捂着额头,一道血痕从手掌下流下来。她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呻吟着,身边赫然歪放着一个大水壶。墙上地上到处是水,冒着热气,一片狼藉。
罗雪站在门口。
女孩抽抽搭搭地说:“爸爸和妈妈吵架,把烧开的半壶水,水壶扔到了妈妈额头上……”
罗雪骇然,蹲下身来,掏出一包纸巾,问:“刘婶、刘婶?”
刘婶微微睁开点眼睛,血迹流到她的眼里,她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罗雪掰开刘婶捂在额头上的手,想看看她的伤口,忽然一巴掌狠狠地就拍到了她脸上。
她被打得偏了头,立马脸上火辣辣一片。
“你他妈的还敢来,还到我家来!?你这个贱人、贱人!你他妈的就剩个□□了,你妈就教了你卖吗?你这个卖□□的……”
不堪入耳的话源源不断地从这个看似柔弱的妇人身上爆发出来。
王奕江上前一步,将罗雪护在身后。
女孩神色难堪急了,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去摇她妈t:“妈妈、妈妈你说什么啊……那是罗姐姐……”
那妇人跟被上了发条式的,置若罔闻,继续谩骂着。
整个楼梯间回荡着她的话。
罗雪捂着脸,递给小女孩一包纸:“擦干你妈妈头上的血。”
女孩战战巍巍地蹲下去,轻轻去擦那伤痕,刚一触碰,她妈就尖叫起来:“连你也要谋杀我吗?杀了我好跟那个狐貍精认妈吗?”又捶胸拍地地哭喊:“我真是命苦啊,一辈子只生了了一个女娃儿,把她养大了她就不认我了啊,白眼狼啊……”
女孩一屁股蹲坐下去,只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