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点想你(10)

不知道这是欲情故纵的把戏，还是对她这些天冷落的不满报复。

总觉得心头夹着一股气儿，怎么往外呼都赶不走，施韫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纠结的自己。

两小时的讲座，她手机上的各大app打开了几十次，内容却没入眼几条，视线总克制不住地往台上人的身上跑。

最后一个环节是学生提问。

举手的学生很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周泽钟把她附近的同学都挑了个遍。

坐在她后两排的同学问：“周总，网友都吐槽说在德国留学的三年将会是你人生五年中最难忘的七年，但我看您四年前，也就是您二十四岁的时候就顺利从德国读研回来了，请问您有什么学习心得可以和我们分享吗？”

周泽钟笑了笑，道：“跟大家一样，考前拜列祖列宗，考后求老师宽容。”

施韫总有种错觉，好像他带笑的眼时不时落在自己的身上，但等她抬眼去确定时，却发现一场空。

台下的学生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见周泽钟并非表面这般高冷，于是大家问的问题就越发大胆。

“周总，如果我以后也想成为万恶的资本家，请问转什么专业来得及？”

“我学的化学，但我是靠继承家业实现的你的梦想，我想我应该不具有参考性。”

“周总，您缺帮您分担经济压力的家人吗？”

“每年春秋招，我们都会召集很多同学进入童乐为我们分担经济压力，秋天不远了，你可以开始准备简历了。”

除了做商业信息分享，反过来说，这也是一次有效的招聘宣传，这本质是一场双赢的活动。

讲座结束，闷闷不乐的施韫收了包打算直接离开。

她临出门前瞥了一眼已经下台的男人，此刻正倾着腰和坐在第一排的教授们交谈着什么，目光全程不抛锚。

施韫烦躁往地上跺了一脚，准备去云亭阁狠狠发泄一顿再回家。

云亭阁是学校附近的一家私人餐厅，高雅中式风格，要价不菲。

学生通常不会过来，基本都是一些高端人士的重要宴请活动在这进行。

所以，施韫在这和周泽钟一行人碰见也并非特别意外。

杨教授看到施韫倒也不吃惊，他早知道自己这学生家境优渥，平时装本教材都能跟拎菜篮子似的随手提个十几万的包，花个四五位数吃顿饭倒也算不得稀奇。

“施韫，过来吃饭啊？”

要非今天心不在焉，施韫肯定扭头找个角落躲起来了，又怎么会容忍自己和一堆老师迎面碰上。

但撞都撞见了，她也只能点点头老实问好。

周总好，院长好，教授好，除了旁边叽叽喳喳的麻雀没被叫上，其他人都被挨个问了好。

本以为考验环节就此结束，却没想周泽钟忽然盯着她说：“既然都是来吃饭，杨教授不如直接把你的学生捎上？”

鬼使神差的，施韫没说拒绝的话，众领导也就附和着应了下来。

既坐在了一张桌上，自然没有不做介绍的理，于是商院院长开始招呼大家给周泽钟敬酒。

轮到施韫前面那位同志时，杨教授疯狂给她发消息，面色扭曲到黑皮都快被染红了。

【天老爷，您老倒是拿雪碧充个数啊！】

【您那喝了半杯的旺仔牛奶我只在我孙子幼升小的升学宴上见他表弟敬过......】

明示

嗡嗡嗡响的手机被施韫直接掐了静音，她冲导师安抚性地笑笑，然后找了个干净的空杯子偷摸着在桌底下给自己倒了大半杯雪碧。

施韫是后来者，跟一堆四十往上的中t年教授根本没有话题，自然也没人把注意力放在角落的她身上。

时间把控得刚刚好，一套丝滑的小连招下来，刚好轮到施韫敬酒。

自家导师就坐在周泽钟左手边，图个心安，她特地选择了从左边向周泽钟出击。

透明玻璃杯里的液体还蹦跶着可疑的气泡，靠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子汽水独有的甜腻味道。

杨教授是知情人，但还得摆出一副无罪不知者的模样，甚至还得笑容满面夸两句自己的学生。

“她叫施韫，是我退休前招的最后一届学生，这次也参与了我们《儿童心理学》的撰写工作。”

“我这学生上进的很，休息日都窝在工位里废寝忘食地学习。”

谢谢，学习的三小时里有两小时都在看电影......

但施韫当然不可能当面揭自己的老底，只得立在一旁假装腼腆地尬笑。

周泽钟食指摩挲着杯口，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脚趾抠地的女孩：“感谢施同学的付出，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废寝忘食不可取。”

“哈哈哈......谢谢周总的关心。”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施韫硬着头皮把“酒”敬上。

眼看着她举出的杯口高出了对方一大截，恨铁不成钢的杨教授差点把施韫的胳膊肘拧成天津大麻花。

施韫不是一点不懂餐桌礼仪，她只是纯粹不知道自己对周泽钟还得用上恭敬的路子。

她站着，他坐着，没特地弓腰，杯子自然高上一头。

等她吃痛的反应过来时，周泽钟已经主动用酒杯碰了上来，“祝施同学学业有成。”

如果是在以往，施韫肯定在这场扮生游戏里手到擒来，偏今天结结巴巴，望着那双漩涡似的眼，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话：“也祝周总的事业蒸蒸日上。”

这本来就不是学生的主场，杨教授压根没期待她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彩虹屁，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次应酬的主要目的还是为的合作，施韫作为普通学生不过是插曲的一环，故也没什么人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