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调教死神(124)

夜色揉进许乔眼中，似一汪不见底的深渊。

她再次对这个世界产生剥离感。

“我不知道。”

今天对她来说是非常糟糕的一天，她像个提线木偶分不清真假。

许文武的自杀，爷爷的遗嘱、舒娟的自演自导，何宜泽的骤变，死神的离开。

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夜里的雨仍未停。

她们离开住院部时，好巧不巧在门口遇到浑身半湿、行色匆匆的何宜泽。

他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神色颇为着急。

几人骤然碰了面，何宜泽脚步顿住，目光准确地定格在许乔脖子上，眉头一皱，焦急上前：“脖子这么严重？医生怎么说？”

看到何宜泽忽然出现，许乔以为他是来看望舒娟，紧绷的神经竟是松了，不由问道：“你是来看望舒娟的？”

“舒娟？”

何宜泽表情一愣。

这点反应在灯光下无处遁形，瞬间激怒了许乔。

她想到什么，不可置信问：“你派人跟踪我？”

要不然怎么会知道她受伤，怎么知道她来到了住院部！

本以为他还有一点良心，专门来看望舒娟，原来是她想太多！

“我......”何宜泽急于辩解，但触上许乔判刑的眼神，狠狠搓了一把头发。

眼看情况不对劲，姜涵说：“舒娟今晚跳楼自杀，被消防员救了下来，人就在楼上。”

“她自杀关我屁事！”

何宜泽抬眸冷视姜涵，语气很冲。

姜涵再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阴沉表情，下意识把许乔挡在身后。

这种把他隔绝在许乔之外的举动，令何宜泽眉头越蹙越紧。

那些压抑的情绪几乎要喷薄而出，不愿再伪装也不愿再控制。

他就像一个逐渐失去控制害怕失去、又目标明确的掌控者，急于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

姜涵这次是真确定何宜泽变了，变得陌生可怕。

许乔轻轻推开姜涵，走出保护圈，“姜涵，让我跟何宜泽单独聊一下。”

“可是......”

“一会就好。”

何宜泽骤然降下来的气势，给姜涵打了强心针，晾他也不敢在公共场所做什么。

寒风夹着潮湿的冷雨，如密麻的丝线拂过空气。

夜色已经吞噬了整个医院。

许乔这一天实在太累，心也很累，完全是强打精神应付。

借着走廊下的灯光，她仔细打量何宜泽，还是以前熟悉的那张面孔。

舒娟说他可怕，姜涵也开始抵触他，警察也在怀疑他。

是真的变了吗？

还是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何宜泽在她审视的目光下，瞬间柔软，服服帖帖，像一只大型乖巧的牧羊犬。

他伸手想要触碰她脖颈，又害怕弄疼她，低声问：“还疼吗？”

许乔偏了下头，错开他的触碰，吸了下鼻子，“我只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何宜泽默默收回手。

许乔抬头锁定他的眼睛，“许文武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风一下子凌厉打在何宜泽脸上，似鞭子狠狠抽了他一下。

他眼中情绪剧烈翻滚，艰难反问：“你在怀疑我？”

“你只需要回答我，阿泽，只要说，我就相信你。”

何宜泽一眼不错望入她眼里，坚定道：“跟我没关系。”

沉在湖底的心瞬间浮了上来，许乔有大哭一场的冲动，强忍着泪花点头。

何宜泽看出她的关心，死寂的情绪顷刻被点燃，急于讨她欢心，高兴道：“我现在收购了许氏集团，许文武又死了，留下来的10%股份我也可以弄到手，乔乔，我把许氏集团送给你，再没人敢取笑你，你可以离婚过你想要的日子......。”

许乔不得不打断他：“阿泽，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插手许家的事，商场上的事我没兴趣，别这样行吗？你让我感到窒息和害怕。”

“我只是想把属于你的东西都给你。”

许乔一次次说服自己何宜泽没变，可还是感到矛盾至极。

她身心疲惫，没心情告诉他许氏集团10%的股份已经是她的了。

“这件事到此打住，我不想再提。”

她跟姜涵刚要离开，注意到何宜泽跟在后面，转身说：“你不要再为难舒娟。”

何宜泽神色莫辩：“我......”

“我不想听任何辩解，不要找她麻烦，我更不想去猜测你会对她做什么。”

许乔有些逃避，不想听他说任何话，似乎只有这样，他还像小时候一样，永远是善良狭义的哥哥。

-

这场强大暴雨在历经两天后终于停歇。

北城大半的公路都浸泡在水里，抢修队花了一天时间才疏通道路。

人类是很坚韧的生物，用最快的速度开启了忙碌的生活。

强大暴雨、水灾、火流星，正快速退出网络，好似一件很久远的事了。

春节后开工，许乔恢复忙碌的生活，但有一点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似乎又变回了衰运体质，甚至更糟糕。

出门遇到小型车祸如家常便饭，导致她现在不敢自己开车。

有时，走个路都能被人撞下楼梯，索性没有受伤。

还有一次更夸张。

她在茶水间倒水，一不小心摔倒，后脑勺差点磕到拐角的桌沿。

这要是砸中，必定鲜血喷涌。

还好掌灯人瞬间出现，扶住她，免了血光之灾。

还没等许乔询问，掌灯人再次消失不见，生怕她讲一句话。

许乔有一种诡异的感觉，这个世界好像正在疯狂地排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