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都是你(25)
我点头:“谢谢。”
她知道的,我已经很久没出门了。
姐姐动作很快,她去折了三束桂花给我,每一束都带着她的心意。
“有机会推你去看。”
我说好,始终期待着。
直到某天早上,我睁开眼,听到医生站在房门外对人说:“她不会好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也没有多伤心,就好像已经提前知道一样。
或者说是,我的心早就死了,活着只是一具走肉。
丢掉那个终日震动的手机,我坐在窗户边,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秋水总是连绵,愁苦的遮人眼眸。
妈妈说:“小鱼,我推你去走廊转转吧。”
我点头说好,坐在轮椅上没有动作。
她从后面推起我,缓缓走出去。
说起来,这还是我住院后第一次出房门。
走廊上聚了不少人,有老有少,好奇的盯着我看。
我不想接受审视,闭眼装困。
我听到妈妈说:“小鱼,咱们还要回家呢。”
回家。
回家能见到深藏在记忆里的那个人。
我说好,睁开眼看世界。
护士姐姐热情的和我打招呼。
我记得她,送我桂花那个,屋子里到现在还存的有香味。
“很忙吗?”我问。
“还好,等会儿去看你。”她回应。
姐姐的笑总是很甜。
秋日多雨水,走廊里就能听到雨点齐齐砸在地面上时发出的声响。
妈妈推着我在窗前停下,看水花在地面绽放。
“妈,最近没出太阳。”
“天气预报后天会有。”
“到时候推我去外面吧?桂花开了。”
“好,你想看我们就去。”
晚安,祝你健康。
大学生活并不枯燥。
正式入学前三天,许海晏就已经到学校了,带着他所有的行李。
宿舍不能养猫,他在外面租的房子,晚上专门去陪臭蛋和小鱼二。
白天就在校园里逛,提前熟悉环境,和学生会那些学姐学长打探入学信息。
许海晏选的临床医学,五年本科制,花钱买通关系想要得到有关郁禾棾的信息。
但没用。
她们说没见过,只看过资料,专业是听力与言语康复学,四年制。
总算,总算有她的痕迹出现。
得到这些信息后,许海晏又花时间去熟悉教室,生怕错过一丝时间。
新生开学报道那两天,他特意雇人守在门口,拿着她的照片认人,根本不想错过她。
他想看看她,和之前那样就好,不强求什么关系身法和名分,只要她在就好。
但他没等到,从早到晚守了两天也没等到。
赶在宿舍关门前又问了学生会长才知道她根本没来,办的休学。
“这么关心?是前女友把你甩了你不甘心?还是你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你所以躲你。”
前者不是,后者——
许海晏不知道。
但他想,也无关乎后者。
是她身体出了问题。
他不希望的。
学校开了军训,几乎整天都待在太阳底下踢正步。
连日以来的奔波,再加上高考前那段时间的劳累,终是让他撑不住倒在地上。
校医说情况有些严重,不建议继续跟着训练,特意给他开单子,让他待病号连休息。
九月中,军训结束,他歇了有半个月,不觉得累了,专心上课。
她休学,没来学校,他也用不着再找,白天泡图书馆,晚上回去养猫,在梦里见她。
国庆的时候,他带着猫回方城,又去她家楼下转悠,依旧见不到人,上楼按门铃又被邻居告知家里已经三个多月没人住了。
他试着要电话,说是她高中同学,东西忘了还,想打电话约时间还回去,邻居给了,郁父郁母的都有。
电话拨通却没人接。
不对,接了的,是她妈妈。
郁母说:“你再等等——”
她只说了四个字,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
电话被掐断,传来“嘟嘟嘟”的机械声。
随后就有短信发过来:“别再执着我女儿了,你有你自己的生活。”
许海晏不明白,怎么前一秒还那么温柔,顷刻之间就换了态度。
他低头,看着脚边的臭蛋,更想不明白。
既然不相信,又为什么要把臭蛋送给他养呢。
他不信的。
“郁禾棾,我等你。”
一辈子也等。
大一课业多,基本满课,许海晏吃过晚饭总泡图书馆,九点才回房子,每天生活都很充实。
臭蛋黏他黏的厉害,晚上要挨着他才肯睡,有时候还拿舌头舔他。
他又想起那个做减脂餐的晚上。
要是她在,不知道是要怪它还是夸它了。
他对着空气不停询问:“郁禾棾,你睡了吗。”
“晚安,祝你健康。”
许海晏给臭蛋和小鱼二换了金锁,带铃铛的,走路会响。
空下来的时候,他总会发呆,看着它们俩的金锁思考郁禾棾有没有戴过他送的那枚。
许海晏总是睹物思人,不管干什么都能想起她。
他经常做饭,都是减脂餐,明明不胖还是要吃。
因为郁禾棾只教过那个,还只教了一半。
他没放调料,清水煮的,做出来味道不好,尝过不喜欢,但还是吃完了,一边吃一边想怪不得小鱼五那时候不肯吃。
后面他就学聪明了,知道往里加调料。
陈航快两岁,说话通了不少,总喊叔叔,岑篁猜他是想许海晏了,就发信息说有空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