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春梦(149)
楚岚恍若未觉,安静地说:“我曾经真的以为这是爱,或者说,喜欢。我想相信,也试图去相信你。可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晋云柏打断她的话:“我确实是爱你的。”
楚岚对上他的视线:“不,你只是在扮演‘爱我’的这个角色。”
“像你这样位于金字塔顶端的男人,缺少真实的人类情感,一切来得太轻而易举,爱情只不过是闲时取乐的小游戏。你所谓的爱情是欲望外现,你要的不是爱情,是我的臣服。你总是试图用华服珠宝来驯服我,私人飞机,游艇,海岛,让我在潜移默化中习惯奢侈的生活,一种以我的收入这辈子也无法达到的生活,让我再也无法回到出租房,回到普通人的生活,最后,我只能依赖你,无论是以什么身份,情妇,二奶,或女朋友之一。你把我拉进你的圈层,却没有给我任何保护,随便什么人都能路过踢一脚,试试我的深浅,或者试试你的深浅,但总归踢的是我,这真是个荒谬的地狱笑话。你的爱就像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盖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其实我和林清音没差别,只不过她不是你的狩猎目标而已,也不知道这是她的不幸还是幸运。”
晋云柏像是凝固了。
楚岚转过头不再看他,疲惫地说:“放开我吧,你不要再表演爱我,这场戏可以结束了。”
她以为话说到这个地步,该撕破的脸都撕破了,晋云柏就算不恼羞成怒,也该失去对她的兴趣,可他反倒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你觉得我是在演戏吗?”他竟然在笑:“那我为什么不把这场戏演完?”
楚岚心中一颤,而晋云柏盯着她的眼睛,吻了下来。
他的动作不算粗暴,却有种奇异的强势,控制着楚岚的动作,逼着她完全敞开自己,不允许丝毫反抗。
楚岚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喘息。
热,又不完全是热,似乎整个人被投入熔炉,每一丝肌肤都被烤得干裂,被迫丧失对自我的感知,心不甘情不愿,将一切自我奉上给另一个人。
晋云柏却没有沉浸在这一场情潮中,极其精准的自控力,如同机器人,每个动作都目标明确,要将她拖下深渊。
尖锐的欣快感从相连的部位顺着神经网络迅速传导至全身,楚岚的声音再也咬不住,和着喘息,从口中溢出。
晋云柏突然低下头,咬住她的唇,像撕扯,更像发泄,不多时,唇边尚未愈合的伤口又流出血来。
楚岚的手在他背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抓痕,指甲陷入肉里,他吃痛,动作更加粗暴,恨不能撞碎后再重塑,从此你中有我。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流泪,还是额头的汗流到眼中,浑身有种苦闷的酸涩,虚软无力,试图挣破这层情欲的网,却越陷越深。
晋云柏伸手撩开她脸上的湿发,喘着气,额发上的汗一滴滴落下来,他俯下|身,将脸贴在她的侧脸,反复摩挲,然后一口咬在纤长脖颈上。
楚岚无力地仰着头,像垂死的天鹅。
“我不会放你走的。”
晋云柏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是清冷的,即使在这样欲望浓重的时刻。
“直到我们之间一人死去。”
第 89 章
楚岚被软禁了。
她不被允许离开西郊大宅,也不被允许与外界联系。手机电脑通通被收走,只有一只猫和一屋的书聊以解闷。
她曾试图翻墙逃走,当场被安保人员抓住,半强迫“请”回大宅,之后她的活动范围就被缩小至室内区域。
楚岚不是没想过向其他人求救。
但所有人都不被允许与她交谈,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共识,不管这共识是来自于管家代为传达的大宅主人的指令,还是穿着白袍的精神科医护。
楚岚有时能看到年纪最小的女佣偷偷用一种警惕而同情的眼神看她,就好像她是什么反社会攻击型精神病人,会飞扑上去啃食人脸的那种。
——不是,晋云柏这狗东西到底在背后怎么造她谣了?
楚岚无聊到快要发疯时就在大宅里乱走,在顶楼尽头的房间里发现了束缚衣和面罩口套,汉尼拔用的那种,还有自带约束带的移动病床,看起来至少可以捆住一头熊。
楚岚简直要笑出声,对付她一个连鱼都没杀过的弱鸡,真是费心了,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危险等级居然可以被评估这么高,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杀人如杀鸡的重度精神分裂症呢。
不过,说不定他们真是这么想的。
现代社会如何能合法地剥夺一个守法公民的人身自由
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只要一纸精神病诊断证明,哪怕哭着喊着自己没病,也不能真的证明你没病。
多的是被家人送进精神病院的正常人,自由和财产一并被抢走,只要抑制神经兴奋的药物和电击使用够多,再来点前额叶切除术,保准药到病来。
楚岚自嘲地想,她是不是还要谢谢晋云柏,没有真的把她送进精神病院,也没强迫她吃药,只是把她关在一个待遇优越的隐形笼子里。
他可能是真的想逼疯她,或者他觉得,这只是让她屈服的必要流程。
事实上,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晋云柏了。
他就像天亮时没能用刀挑着脸盲王子心脏凯旋归来的小美人鱼一样,化为泡沫消失在核污染海水。
也不算完全消失,晋云柏只是不再出现在楚岚面前。明明两人生活在同一栋房子里,他偏有能耐不与她碰面。
楚岚有时会恶意揣度,这位大少爷是不是要破产了,才腾不出间空房子来关她,不得已,看守与囚徒困在同一片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