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改命(46)
庭院里的雪,日日都有人清扫,可到了晚上,雪还是高得淹没了脚印。
屋子里光线昏暗,他以为吴玉竹已经睡下了,抬手轻叩了两声。
吴玉竹推开门,见顾延风尘仆仆,便让他进来了。
见她默不作声地倒茶,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顾延忽觉有些心疼:“春桃都跟我说,周月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吴玉竹托腮看他,微微一笑:“我才不在意她,我在意你,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忽觉心中燥热,身体某处似有热意,遂别过头,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谁曾想,茶有点烫嘴,他又吐了回去。
吴玉竹见状,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
顾延气不过,以吻封住她的唇,将她的笑声尽数堵在喉咙里,吴玉竹杏眸圆瞪,伸手推了推他,没推动,反被他抓着手放在心前,拥吻得更热烈。
两人气息交缠,分不清彼此的呼吸。
顾延生得一批好皮相,剑眉星目,长身玉立,跳动的烛火中,他的五官轮廓都变得有些虚幻,像一个迷人的妖精,诱惑着吴玉竹。
吴玉竹往后退,他就向前进,直到她软下身子坐在床榻上,后面再无可退之处。
顾延的眼睛盈着水光,声音也有些醉人:“刚刚不是问我怎么想的吗?现在告诉你答案。”
他贴着吴玉竹的额头,将她慢慢推倒在床榻上。
还没等吴玉竹反应过来,腰间一凉,他的吻又席卷而来,先是她的额头,她的鼻子,她的唇,再到她的脖子,她的腰腹。
她闭上了双眼,绷直了身体,顾延见她紧张,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别怕,我在呢。”
吴玉竹耳尖泛红,咬着唇不放开,顾延轻笑,探了探:“不要咬着自己,外面的人都被我支走了。”
他真的是,真的是什么都知道。
(都是脖子以上,审核求放过。)
一个时辰后,顾延披衣起身,吴玉竹听见他在门外吩咐了几句,春桃便提了一桶水来。
吴玉竹本来昏昏欲睡,一听到有动静,就精神了起来。
顾延抱她起身,为她擦拭身体上的汗、液。
她红着脸轻捶他的胸口,娇嗔道:“不是说没人吗?叫春桃听了去,羞死人了。”
顾延抓着她的手吻了吻,道:“春桃又不是别人。”
话糙理不糙,困意涌上心头,她也不跟他过多争辩。
洗好后,顾延又将她抱回床上,睡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的温热体温和心脏跳动,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兰香,吴玉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顾延见她睡着,忧心自己噬心之痛发作会吓到她,慢慢抽出她枕着的手臂,她却朝他挪动了几寸,头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他。
顾延心软了下来,今晚陪她,不走了。
殿下不是人
吴玉竹醒来时,天光大亮,身旁枕席泛着冷意,顾延没吵醒她就上值去了。
他起身穿衣时,透过帷帐瞧她的睡颜,像一只酣睡的小猫,没了清醒时的张牙舞爪,还算是乖巧。
他在她额间蜻蜓点水似地印下一吻,许是惊扰了睡梦中的吴玉竹,她轻呼了一声,翻身背对着他继续睡。
顾延嘴角微微上扬,替她掖好被子,吩咐春桃不要打扰她,就出门去了。
天气冷,北风吹,雁雪纷纷,人好眠。
吴玉竹醒来时,已经是午时三刻了。
春桃推门而入,替她更衣,瞧见她洁白如玉的背,布满点点红痕,像大雪中开出的朵朵腊梅,鲜艳夺目。
“小姐,昨夜……殿下也太不是人了……”
她虽比吴玉竹大两岁,但从没见过鱼水之欢,头一次见到吴玉竹的背这样,显然是吓着了。
吴玉竹脸色泛红,她昨夜在屋外,肯定都听见了,都怪顾延,她越是推拒,他就越温柔地咬她耳朵说最后一次,一次又一次,现在她还觉得腰酸腿软,像是被车辙碾压过一样。
“春桃,快噤声,小心隔墙有耳,若叫有心人听了去,不知又要传出什么对顾延不利的闲话。”
春桃识趣地闭上嘴,专心给吴玉竹梳头,为她挽发髻。三千青丝,顾延日日给她送上好的补药,她脸色红润,就连头发也变得柔顺光泽起来。
顾延一回来,就看见吴玉竹在用膳。
她用勺子把山药粥里的山药分成分小块,舀进嘴里嚼碎,一脸满足地咽下肚。
见顾延站在门口,她高兴地站起身来,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插在她发间的步摇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顾延向她走来,用自己的狐裘披风裹住她,拉她坐下,骨节分明的手端起白玉碗,喂她吃。
吴玉竹接过碗,搁置在桌上,握着他的手问道:“怎么不说话?”
顾延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皇帝染病,丞相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我怕……”
吴玉竹打断他,温声道:“顾延,你只管做好你该做的事,我信你,从前信,现在也相信。”
她明白他的顾虑,一旦丞相倒台,她再也没有可能做回相府大小姐了,她从前或许在意,现在却觉得人无病无灾地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昨日夜里,她贴在顾延的胸口,却在平坦的肌肤上摸到了一块凸起的增生疤痕,那是顾延为她割血熬药的伤口。
本想问问他,可话又被他堵在喉咙,呜呜呀呀地说不出话,双手被他反剪在上面,动弹不得,全身泛起了薄红,只能任他索求。
回过神来,顾延又把山药喂到了她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