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有言(107)

昭意摇了摇头, 有些疑惑地看向珩则，“她什么也没说便走了，有什么问题吗？”

珩则不知想到什么，冷笑一声。

“天帝还是允了她进了上境......”

他手一抬，一道红光就以珩则为中心扩散出去，笼罩住整个上玄殿。

“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与落菱相关的任何人踏入上玄殿半步。”

珩则眼中隐隐带着恨意，他转身看向昭意，眼神就暗淡了下来。

他抿了抿唇，良久才道：“若是可以，你以后也离她远一些，她若是对你说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要t信。”

虽然不清楚其中原由，但瞧着珩则的神色，昭意只好先点点头。

她暗暗打量着珩则的神色，什么爱恨情仇先不说，但她能肯定一点，珩则仙君定是恨极了落菱仙子。

昭意瞥了一眼他握得颤抖的手，若是没有朱雀一族，昭意感觉珩则能直接出去捅落菱一刀。

只是昭意实在好奇这其中的原委。

注意到昭意的眼神，珩则却不答，垂眸避开了她的目光，转身向殿内走去。

昭意心中一叹，又问了句藏在她心中许久的话，“仙君可曾听过祝郦？”

珩则脚下一顿。

昭意继续道：“仙君闭关这几日，我在四方阵里研究了几天星宿，从星宿上看，祝郦的命运应是一直平顺，可为何当时整个祝郦的气运都乱了，甚至还引来了天灾？或是我学得不精，仙君可否解答一二？”

在四方阵里，昭意蓦地想起了祝郦的那场天灾。

说来奇怪，祝郦的气运像是生生被人扰乱一样，十分异常。

只是这样的异常，掌管着气运的珩则仙君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呢？

珩则并未转身，淡声道：“说起来，那是我的疏忽。那段时间，我并不在上境。”

昭意呼吸一窒，她盯着珩则的背影瞪大了眼，心跳得有些剧烈。

她咽了咽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

“那仙君当时在何处？”

珩则却道：“西漠天象异常，有人发来求救讯息，我便去西漠了。”

昭意眼神逐渐黯淡。

她低头无奈一笑，“这样吗？”

珩则转身，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袖中双手紧握。

“对不住。”

昭意一愣，看向珩则。

珩则道：“祝郦，那是你的国家吧？是我的疏忽导致了那场天灾，理应向你道歉。”

此时想到祝郦，昭意多少还有些怀念，虽然如今人间早已经是沧海桑田，但她依然还记得当时对她好的每一个人。

昭意笑了笑，“都过去许久了。”

她抬头看着珩则一笑，“过去的已经改变不了了，但只要能守护住现在的天下就好。”

昭意眼中的光微微刺痛了珩则。

守护住苍生吗？

珩则避开她的眼睛，头似乎又有些痛了。

脑海里似乎又传来执真的话——若是那个名叫予青的仙娥知道你这样，你说她还会站在你这边吗？

珩则伸手杵在书桌上，试图稳住身形，却不慎碰倒了放在桌上的一堆书。

书籍散落开来，一块竹片从书中掉落了出来，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珩则眼神一凝。

昭意一看，掉下来的都是自己的书，连忙去一本一本拾起。

在她要去捡起那块竹片时，竹片却被一只手先一步捡起来。

珩则垂眸看着手上的竹片，轻声问：“卿宁，是谁？”

昭意看了一眼，原来是卿宁的那块竹片。

她便道：“是最近认识的一个仙君，就在司命殿任职。”

昭意伸手去接竹片，那竹片却被珩则死死捏着。

她有些不解地看了眼珩则。

珩则才反应过来似的，微微一笑，将竹片给昭意递过去，“不是让你这几日待在上玄殿吗？”

她细细回想一番，似乎确实有这件事，只是她和长岁玩着玩着，就将珩则说的话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昭意轻咳一声。

“罢了。”

珩则叹了口气，“也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只是......”

只是什么呢？

珩则也说不清楚。

若是可以，他很想带昭意去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不想让她和别人接触，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就在一个小小的天地里，不会有别人来打扰，永远只有他们二人......

心跳得剧烈起来。

珩则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心中的躁动。

再睁眼时，眼中已恢复清净。

眼前是昭意疑惑的双眼，她关切地问：“仙君？”

这样就够了，只要她能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珩则一笑，他摇了摇头，“没事，你且去忙吧。”

昭意盯着珩则，半晌才抿了抿唇，“好。”

她将书桌上的东西统统收走，临走前看了又看了一眼珩则。

他的脸色比起闭关前确实好了很多。

昭意压下心中隐隐的担忧，走出殿外后长呼出一口气。

罢了，珩则仙君可是天帝天后都要敬重几分的仙君，应是轮不到她来担心的。

因着珩则仙君闭关结束，这几日昭意就都待在上玄殿里翻看书籍。

只是一连看了几日，昭意实在有些困倦了。

于是她悄悄溜去书房看了一眼，珩则仙君靠在窗边，手中握着一本书籍，似乎看得正认真。

谁都知道，珩则仙君看书时不喜别人打扰，而且一看就是几个时辰。

昭意心中一喜，离开书房后，就朝大门跑去了。

她去找了许久不见的长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