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拼道侣，快帮我砍一刀(165)

姜行云身旁穿红衣的女子手中抱着的巨剑忽地震动了一下，被她所感知。红衣女子看向楚沅元宋祈年二人，最后目光停留在宋祈年身上，若有所思。

红衣女子道：“你先和你师妹叙叙旧，我倒是想和这小子聊一下。”

宋祈年拧眉，楚沅元朝他点头，这才神情放松下来。

现在林中只剩楚沅元姜行云二人，她上前一步，道：“师姐。”

姜行云眉头一动，整张脸没什么表情，冷静得可怕。“我已经不是天剑宗的弟子了，也不再是你的大师姐了。”

“这声师姐，从今往后，都没有必要了。”

楚沅元努力压抑住涌上心头的情绪，颤声问：“为什么？”

姜行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低头从乾坤袋中拿出弟子令交给她。“以后，你就是天剑宗的师姐了，替我掌管大师姐的职责吧。”

楚沅元随后见姜行云摸了摸腰间配剑，她自嘲地笑了声，旋即将清平摘了下来，递给了楚沅元。

“拿回去，归还给...李乘风。”

楚沅元没有接，清平剑，它不仅仅是姜行云的配剑，更是她的道之所在。

她心头沉重，连带着声音做哑：“交还命剑，师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姜行云眼神平静，显然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

“师姐不是一向最重视剑道，为什么？”

姜行云的声音传来，“此生，我都不会再用剑了。”

“你当初不是问我，握剑的理由有千千万，为何让清平无辜蒙尘？”

“现在我就告诉你，握剑的理由虽有千千万，但弃剑的理由无非只有一条，那就是我不修剑了，甘愿自毁道心入魔。”

楚沅元愣住，她已经能明白姜行云的意思了，可是她仍偏执地问了一句：“师姐，不回天剑宗...”

话还未说完，就被姜行云打断，她目光沉沉，如同与过去的自己作诀别。“不回了。”

楚沅元不死心：“是不是罹祸他对你说了什么？这个人阴险狡诈，绝非善类...”

“没有任何人蛊惑我，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人无关。”

“天机镜中早就窥见了一切，我亲眼所见，李乘风杀我父母，封我记忆妖身，让我懵懂无知喊了他数十年师尊。”

“起初我也不敢相信，可是天机镜预见了我的过去现在未来。在它所展示的景象中，结契大典，我会被罹祸掳走告知真相，所以...”

所以师姐就顺从地嫁了，无非是想要验证天机神镜中所发生的一切是否属实，结果可想而知。

楚沅元算是想明白了一切，所以师姐早从镜中知道她会去后山洞府，也知道她血的效用。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在杀父杀母之仇面前，楚沅元再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挽留姜行云。

“你回去吧，下一次见面，就是仇敌了。转告李乘风，我一定会杀了他。”

姜行云举剑到楚沅元身前，青色的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楚沅元盯了半响。她的目光没有看向清平剑，而是停留在握剑的手上。

师姐以前为了方便练剑，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平日都是短短一截。可是现在姜行云留长了指甲，透明的甲片略微弯曲，锋利无比。

用爪作为利器，那是只有妖魔才会使用的手段。

她心神俱震，逐渐明白了，在师姐举剑的这一刻，一切都回不去了。

姜行云是真的弃了自己的剑，也弃了自己的道心。

楚沅元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无法发出声音。她沉默接过清平，明明是一柄轻盈的剑，可是楚沅元却觉得重逾千斤。

姜行云话都说完了，不做留念转身离去。只留楚沅元伫立在原地，看她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回程路上，楚沅元心事重重，也没有过问红衣女子到底和宋祈年说了什么。宋祈年也没有问她姜行云和她说了什么。

途径山村的时候，楚沅元嘱咐了村民没有什么事少上山，山林中多了凶兽。

之后回客栈，沉默地令人窒息，就连萧萧都看出了端倪。

今夜十五，月光皎洁明亮。楚沅元独自坐在廊上，凝望着那轮圆月，整个人显得清冷而寂静。

突然，有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不开心。”

宋祈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楚沅元一回头，就能看见他。

“你不喜欢喝酒。”宋祈年将她的酒杯拿下，换上一杯清茶，桌子旁还准备了一迭绿豆糕。

茶是刚沏的，杯壁透过指尖的温度适宜，就连点心都还冒着热气，宋祈年他当真细心到无可挑剔的地步。

楚沅元看着他为自己准备的东西，心中却没有缘由地涌上一股怒气。

她抓着宋祈年的衣领，神色激动。“你凭什么以为你很了解我！”

连日积压的情绪此刻爆发出来，她语气越发逼人，彷佛要把心种种不满发泄出来。

紧接着当着宋祈年的面夺回酒杯，一饮而尽。酒杯被她砸在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顿时震倒茶杯，茶叶连同刚沏好的茶水就在两人眼皮子底下倒了个干净。

她别过眼，无所谓嗤笑道：“宋祈年，人都是会变的。”

第087章 各有归舟（九）

宋祈年的目光无声地落在她身上, 喉结上下滚动。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会喜欢，我想让你开心一点。”他后退半步, 才轻声道：“是我给你造成困扰了。”

烈酒灼喉，烧穿心肺。等宋祈年走远后，她才敢呛出声。

她本来，就不善于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