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拼道侣,快帮我砍一刀(267)
她站起身,指缝间的细沙随风远扬。
宋祈年看出她的担忧,安慰道:“虽然灵气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但现在北境民众有些会在南境进行交易,换取粮食。”
楚沅元:“灵气凋落,这样也不是办法。”
对于灵气凋落的后果,楚沅元宋祈年恐怕是世间最清楚不过的人,他们去过两千年前,亲眼见过那场人间浩劫。
魔王去骨,神女献祭,最强的两位大能的牺牲才换回来两千多年的平稳,
楚沅元轻声喃喃:“这天可别塌了。”
不多时,北方飞来一只信鹤,宋祈年抬手,这青灵纸鹤泛着灵气盘桓落在他的指尖。
宋祈年拆开,一目十行看完了信件。
楚沅元问他:“谁的信?”
宋祈年:“绝顶峰主李乘风。”
“他可终于来信了。”
这位师叔可真是闷声不吭,一离开就消失了大半年,人海茫茫,渺无音讯,把赵玄真气的头痛病二度发作。
前些日子,楚沅元写了两封同样的信,一封传回天剑宗,一封则是送去给了李乘风。
李乘风修为高绝,又在北境辗转留连数日,肯定是比楚沅元宋祈年清楚魔族动向。
请他帮忙,再合适不过。
宋祈年又说:“他如今已在浮生城内,在地脉处找到了一种黑色矿产,里面包裹的正是紫灼石。”
“紫灼石深埋底下数百米,开采地有魔兵把守,是被有心之人开采出来的。”
都到了这个地步,楚沅元宋祈年如何不明白,这一切祸端皆是由魔族而起。
秘境中的紫灼石恐怕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等着被发现罢了。
在渭城惊现魔族之前,恐怕罹祸就已经在筹谋这一切了。
真是好大一局棋,谁是棋子,谁是下棋的人,如今看来,再清楚不过了。
“信中还提及,魔君罹祸与他的右护法姜行云此刻正在浮生城内!”
“看来又免不了一番腥风血雨。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上路吧...”
楚沅元正往北走,蓦地,宋祈年指向西北方。
“这里抄近路,速度更快。”
宋祈年坦然自若,楚沅元却‘咦’了一声。“你这么知道这边是近路?”
两人一边赶路,一边还有功夫闲聊。
楚沅元听着他的指示,灵气震荡而出,身轻如燕,不过瞬息,已在百米之外。
论速度,南北境可能没几个人比得上楚沅元,就连宋祈年都不行。
此刻,宋祈年紧跟在她身后,不疾不徐说出那段过往。
“你可能不记得了,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了。”
“我是被晴雨峰主捡回来的。”
楚沅元‘嗯’了一声,楚子明曾经和她说过好些事,这件事她也是略有耳闻。
“你知道我是在哪遇见的楚不修吗?”
楚沅元的心被提了起来,“莫非就是在南北结界处?”
“是。”
“我出生在北境深渊上,不知父母是何人。”
楚沅元的速度慢了下来。
“我醒来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方。”
“我从北境最北竟穿过了结界走到了南境,在南境边界处遇见了你父亲。”
那时候的宋祈年人小小一个,瘦弱不堪,嘴唇发白,脸色蜡黄。他浑身都是脏泥巴,衣服也仅仅只能蔽体。
他没有鞋子,就那么光着一双脚,凭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执念,硬生生走到了南境。
楚不修看他实在是可怜,也不嫌弃他脏,牵着他,给他换一双舒适保暖的布鞋。
那种感觉,到现在还留有余温。
宋祈年声音沙哑,语调又缓慢,听起来非常非常心诚:“我真的很感谢他,将我带回了天剑宗。”
他从此不再是游荡在北境一抹孤魂,他的根牢牢地扎在了天剑宗。
即使长老院忌惮他,给他下了血禁,他依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他拥有很多以前无法奢望的东西,有了玉竹林这个家,有了对他谆谆教诲的师尊,有了视他若亲子的师娘。
也让他遇见了被教导的这么好的楚沅元。
他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了,所以被长老会放弃救援的时候,在魔宫地牢的他心中没有怨恨。
他知道有舍有得,万事皆有代价,他已经做足了赴死的准备。
可是楚沅元还是闯进来了,强硬的样子,和第一次课上给他塞灵茶一模一样。
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当初的灵茶被他精心保存着,没舍得喝,毕竟喝一点就少一点。
当楚沅元红着眼睛为他擦干净脸上血迹,他们视线相交的剎那,宋祈年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他早就沦陷在了这个叫做楚沅元的姑娘身上,情深不改,一眼万年。
每当看见自己身上黑色魔纹时,他都无法遏制心中强烈的落差感。
她是被所有人拥簇包围、拥有光明未来的掌上明珠,而自己却是一个不魔不人的怪物。
他时常觉得自己与她不堪相称,可是却情不自禁,一次又一次向她靠近,向她汲取些许温暖傍身。
爱是会让人自卑的,即便是天之骄子,也不例外。
不知何时,楚沅元已经停下脚步。
她回首看向宋祈年,心中竟泛起疼。
她轻声问:“会很孤独吗?”
“什么?”
“一个人从北境走到南境,那么远的路,你一个人一定很孤独吧。”
宋祈年不说话了。
“宋祈年。”她鲜少承诺过什么。她向来觉得誓言承诺太过虚无缥缈,比起遥远的未知,她更愿意相信真实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