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丞相绝非绿茶(138)
此话一出,谢异书自己都愣住了。
顾子言比他还愣,说出了谢异书心中所想:“可是,殿下不是不喜欢这些朝廷内斗和勾心斗角的事情吗?”
谢异书立马缩回乌龟壳:“确,确实。本王十分厌恶,但这次的事情,毕竟和我有关啊,你当然要通知我,不能自作主张!”
顾子言缓缓点头:“嗯……臣明白了。以后再有什么和殿下相关的事情,臣一定会说的。”
谢异书终于消了一点气。
顾子言突然开口:“臣流鼻血了。”
谢异书没什么好气:“?这和我有关系吗?”
顾子言闷闷地道:“殿下方才推开臣,然后在床脚磕到了。臣现在鼻梁很疼,好像撞歪毁容了。”
谢异书:“……活该。”
一起脑残的第六十四天
顾子言果然是得了便宜就卖乖的人。
谢异书对他的态度刚一软化, 他就开始蹬鼻子上脸。
“真的歪了,殿下要不要摸摸?”
谢异书绝不为美色妥协:“本王现在还没有完全消气,不想碰你。”
顾子言垂头, 失望地“哦”了声:“那殿下要怎么样才能完全消气呢?”
谢异书:“嗯……”
顾子言规规矩矩地蹭在床脚:“嗯?”
谢异书偷瞄了他一眼。
顾子言道:“殿下可以直说。”
谢异书语速飞快, 生怕被人听清似的:“我不怕你连累我你别看不起人我很强的摔下来的血是用的血包我没有受伤你别放在心上。”
顾子言的眼神落在那衣料堆迭的腰腹:“真的,没受伤?”
“真的没有。”谢异书说着卷开被子, 撩起来自己的衣衫, 把光洁平坦的肚子露给顾子言看。
顾子言的眸光在那处注视了片刻,突地道:“室内太黑, 臣看不清。”
“那你点灯。”
顾子言骤然靠近:“不用, 臣摸摸就知道了。”
潮湿的水汽扑了过来,冰凉的手覆盖上来的一瞬间, 谢异书瑟缩着深吸了一口气,腰腹都绷紧了。
顾子言左边摸一下, 右边摸一下,反复确认了好多遍, 谢异书被他弄得如坐针毡,眼睫轻颤:“够,够了没?是腰,不是胸,你别乱摸。”
顾子言确认够了, 松开手时,谢异书跟着松了口气,却听顾子言突然发问:“殿下怎么会随身携带血包?”
谢异书:……
原来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血包……哦,是这样的。血包里面装的是鸡血, 本王打算在捕猎时用来吸引猎物的。”他自认天衣无缝的解释没得到顾子言的响应,谢异书发问:“怎么, 你不信?”
“臣有些时候,真的过于信任殿下了。”
谢异书挑了他一眼:“你几个意思,本王不值得信任是吗?”
“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说。”
顾子言状似体贴地道:“臣还是不说的好。”
他越这样,谢异书越想听,端正起姿态,下巴微昂,居高临下地蔑了顾子言一眼,傲气得像只小凤凰:“这是命令,由不得你。”
顾子言轻叹道:“殿下历练多年,如今武艺超群,这是臣最信任殿下的地方。”
谢异书上扬的嘴角差点没压住,他竭力板住脸,不让自己为顾子言的这么一句夸夸失态。
岂料顾子言还有后话:“但殿下心思纯粹,容易——”
谢异书了然:“被世家坑骗陷害是吧?”
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顾子言僵了许久:“殿下怎么会猜到是世家……”
他这么一反问,谢异书那股自得劲儿又上来了:“本王当然知道,本王不但知道这些针对你的事情都和世家有关,本王还知道你表面上和丁幕厚交好,背地里却在想办法从丁幕厚入手,搞垮整个世家,对吧?”
谢异书不自觉地凑近了些许:“本王虽然不是一个多么有抱负的人,但还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顾子言完全愣住,几缕碎发拂过茫然的眉眼:“助我……一臂之力?”
顾子言忽然问出了一个直击他灵魂的问题:“殿下什么时候,对这等事情感兴趣了?”
“这……”谢异书忽然答不上来。
顾子言的话如同一记警钟,在他心头轰鸣震响,顾子言又道:“殿下,以您的身份,一旦卷入朝堂,便再也脱不开身了。”
谢异书糊里糊涂探出去的触角又收了回去。
皇室子弟,能像他这样无忧无虑的,何其少见。
诚然,他挺喜欢顾子言的,但如果他为顾子言卷进朝廷纷争,岂不是既辜负了父皇和皇兄为他撑起的一片天,又辜负了自己。
他从小就被宠坏了,被父皇母后,被谢之重,被整个大安宠坏了,他骨子里还是自私的。
他不愿意为了谁改变自己如今的人生。
顾子言显然也看懂了他的答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殿下方才说的话,臣可以当做没听见的。毕竟,这本来就是臣自己的事情。”
谢异书有些郁郁寡欢,又觉得有些丢脸,他躲开了顾子言的手,不知是说服顾子言还是说服自己,道:“你现在都已经是丞相了,又何必要和世家作对,安安生生地过这种富贵日子,不好吗?”
顾子言垂下了手,没有吭声。
谢异书不懂顾子言对权力的这种病态追求,试图劝道:“人活一辈子,终究是要尘归尘土归土的,大权在握又有什么用,最后不还是一场空。”
顾子言道:“殿下说得在理。但人各有志,无需多言。”
谢异书还是不太死心,又问道:“那等你扳倒世家之后,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野心这种东西,是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