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丞相绝非绿茶(228)
要是真把顾子言扎出个好歹,谢异书怕是真要和他恩断义绝。
谢之重面上做得凶狠,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刚把顾子言拽到门外,他便有点后悔了。
谢异书显然是听到了他放的那句狠话,已经老老实实地回了院子,态度诚恳地给他下跪:“皇兄,我错了。”
谢之重愣在原地。
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如果他只是一个兄长,他今日一定不会放莫阿勒回去,但他是一国之君,他要想的还有以后,比起让吙达另立新王,他更愿意让莫阿勒做这个吙达王。
但他明知道谢异书在乎顾子言,还拿顾子言来做要挟,确实有点令人不齿,谢之重没再让邹廊拔针,而是把顾子言推给了他,妥协道:“行了,把顾相带回去。”
这一推,没推开,谢之重一愣,手臂被顾子言拽住了。
他眉头一皱,被箍得有些痛感,一把挥开了他找死的那只手:“你发神经——???”
顾子言这下倒是被他挥开了,轻飘飘地倒了下去,倒下前还冲谢之重眨了眨眼。
谢之重僵在原地,邹廊惊恐地盯着他:“陛下……”
顾子言从台阶上滚下去,那雪地很快便覆了一层血迹。
他确实是经不起摔的,这一摔就摔吐了血,不管怎么看,都是谢之重把他推下去的。
谢之重傻眼,想开口解释什么,嘴唇刚一张开,就和谢异书的视线撞个正着。
或许是兄弟连心,这一刻,谢之重也没了解释的念头,他仿佛切实的感到了谢异书的情绪,心脏突然剧烈抽痛。
顾子言这一摔把所有人都摔消停了,皇帝陛下没再嚷嚷着回京,而是老老实实地在院子里住了下来。
白日里连门也不出,甚至亲自找上邹廊,要给顾子言熬药。
谢异书一直淡淡的,没因为那日的事同谢之重生过气,但谢之重熬好的药都被他倒掉,换上了他自己熬的。
是日,谢异书又将顾子言推到院子里晒太阳,他十分热衷于给顾子言补阳气,顾子言被晒得昏昏欲睡时,轮椅突然被人推了一下。
谢之重脸黑如墨,挡住了光线:“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顾子言微一歪头,眉头轻轻一皱,似乎是嫌谢之重的嗓门太大。
谢之重忍,放低声音:“你现在既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还天天装得要死不活的干什么?看谢异书不理朕你很开心对吧?”
顾子言双手捧着怀里的暖炉,被他如此一说,唇角突地溢出一丝鲜红,谢之重一僵,撒腿就跑,生怕又被他讹上。
他刚跑出一步,顾子言就自己滑着轮椅追上了他,谢之重大惊失色:“你别跟着我啊!”
他一脚把顾子言的轮椅踩住,往后轻轻踹了一脚,那轮椅撞上身后的雪人,歪歪扭扭地就要倒地,谢之重暗道倒霉,又冲过去扶他,刚一握住轮椅把手,顾子言就一口血溅到了他手上。
谢之重一抬眼,和端着药过来的谢异书四目相对。
谢之重:……夭寿!
他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谢异书显然已经是在发火的边缘,谢之重知错就改地站在原地,不知怎的,隐隐有些期待谢异书骂自己一顿。
骂一顿也比冷战好啊。
但顾子言这个杀千刀的,突然扯住了谢异书的衣袖,两只眼睛愣是演出了十二分的善解人意,有些气喘地开口:“殿下,是我自己不中用,和陛下……没有关系。”
谢异书一愣,顾子言的声音虽然低弱,但货真价实地开口说话了。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你你你你少说点话,啊不对,多……啊啊啊啊啊,邹廊!邹扶晚!”
谢异书推着他便去找大夫,谢之重孤家寡人被丢在原地,还被谢异书用轮椅压了一下脚,他只觉得自己也要被气得吐血三升。
小祥子磨磨蹭蹭地从角落里钻出来,递给他一盅炖梨:“陛下,降降火。”
谢之重气呼呼地席地而坐:“没心情,快被气驾崩了!”
小祥子:……
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抱起一个雪人的头,放到旁边:“陛下,要不坐这个,坐地上怪冷的。”
谢之重:“……你脑残啊!”
独自脑残的第三十二天
屋内, 太医刚走。
“邹太医说了,你最近还是少说一点话,说话是泄阳, 能不说就不说吧。”
顾子言微一偏头:“可是……”
谢异书神色肃穆:“不准说。”
顾子言道:“一句也不行吗?就一句。”
谢异书生怕他说两句话就把自己说死, 趴到他耳边:“那你小声一点,我听得见。”
顾子言十分配合他, 低低地在他耳边问了一句什么。
谢异书这才想起, 自从顾子言醒后,自己什么也没同他解释, 于是道:“你晕过去半个月, 早在半月前所有人便已经回京了。”
顾子言有些诧异:“楼烦也走了?”
谢异书解释道:“我让他回去的,我留在这就好了。”
他清了清嗓子:“你难道希望醒过来见到的是楼烦?”
“并未。”顾子言有些糊涂, 思虑片刻,觉得谢异书不太可能只为了自己留下来, 视线望向屋内垂挂的那些红帘和喜庆装饰,有些豁然开朗道:“委屈殿下同我一个死人逢场作戏了。”
谢异书皱眉:“什么逢场作戏?”
顾子言撞上谢异书的眼神, 有些不解:“殿下与我成亲,难道不是为了引沈奕他们上钩?”
谢异书盯着他:“我又不知道沈奕和莫阿勒会找来,我做什么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