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丞相绝非绿茶(230)
……最后自然是被驳回了。
顾子言的躁郁是常态,与其说他热爱丞相这个位置,不如说他是被赶鸭子上架。
但具体是谁在赶他,不清楚。
邹廊想起这种种,又看了看在床上任人摆布的丞相大人,突然注意到什么:似乎逸王殿下回京后,顾相就不怎么犯精神病了。
处理公务也变得任劳任怨起来,甚至对待下人都变得温和了许多。
真是怪事。
邹廊在这里长吁短叹,那边,谢异书已经把顾子言绑好了,确保顾子言插翅难逃后,他道:“邹太医,可以拔了。”
邹廊回神,瞧见床上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丞相大人,在心底给逸王殿下来了个滑跪:“好的殿下,您把膝盖也摁一下,老臣要开始拔了。”
“好的。”谢异书扭着身子去摁膝盖,觉得姿势不太方便,于是干脆脱靴爬上床,张开腿跪坐在了顾子言膝盖上。
顾子言要晕死过去的脑子又刷地清醒了,这下是怎么也晕不了了。
感受着膝盖处柔软的触感,正要开口让殿下放过他时,“嗤”地一声,一阵剧痛袭来,顾子言浑身爆开一层冷汗,眼前猛地黑了一瞬,意识逐渐涣散。
再醒过来时,身上的血衣已经换下,左腿也被处理好了。
帘外,阿笋听见动静:“大人醒了?”
“殿下呢?”顾子言左腿使不上力,于是躺在床上撩开床帘,朝屋外看了一眼,纱窗外的蝉鸣声很近,天色已经一片灰蓝。
脑子里嗡的一声,他翻身就要下床。
阿笋不知道他在急什么,扶住他:“殿下半个时辰前刚走,走之前给了小的这个,让等大人醒了再给你。”
就是一张随意迭起来的纸。
顾子言匆忙揭开,丑得四分五裂的字迹却让他的心定了下来
:好好养病,本王会负责到你活蹦乱跳的那天的。
像是觉得不够正式,还在后面加了个落款
——谢异书
顾子言捏着那纸条揉进手心,垂头瞧了眼自己的腿:“邹太医有说,这腿什么时候能好吗?”
阿笋道:“太医说了,卧床养着的话,一个月左右就能好。切忌下床走动,特别是最近这几天,要是没注意好磕了碰了,可能一年半载都好不了,再严重的还能留下终生后遗症,以后就成跛子了。”
顾子言眸光微沉:“这么严重啊。”
阿笋道:“可不是嘛,所以大人你一定得小心。小的这就派人去皇宫告假,这朝断然是上不得了。”
“嗯,退下吧。”
阿笋转身出门,余光瞟到了烛火下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关门的手顿住,他猛的眨了眨眼,刚才的瞬间似乎只是幻觉,阿笋挠头出去了。
应该是看错了……
大人,怎么可能在笑?
椅上,命令小祥子守着, 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他刚一出去,谢之重的脚就踹了过来, 谢异书飞快躲开:“干嘛?”
“给朕过来!”谢之重转身朝外走,谢异书不情不愿地跟上, 直走到湖边才停。
“你现在开始搞断袖了?”谢之重双手环胸,话里满是笃定。
谢异书微愕:“我怎么不知道,谁造的谣?”
“还不承认?你自己闻闻你身上的药味吧,你和顾子言现在敢在朕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以后是不是还要娶他过门, 让朝堂众人皆知啊?”
“……”谢异书默然片刻,竟然真的当着谢之重的面拽起衣襟闻了闻:“我怎么闻不出来?”
谢之重气得倒仰:“这是重点吗?!”
“不是,但说我和顾子言搞断袖,这根本是无稽之谈, 不会又是都察院的谁道听途说的吧?”谢异书拍了拍衣袖,不以为然道:“我和顾子言四年没见了, 我连他如今想的什么都看不太明白,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
“那你还对他那么好?你这不是喜欢是什么?”谢之重撇过脸,等着谢异书的后文。
迟迟没有回音,谢之重重新侧眸去看他,发现谢异书愣在原地,神情有些呆滞。
“发什么愣?”谢之重语气不善。
谢异书垂眸,指骨抵在下颚,恍然大悟似的看向谢之重:“皇兄,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好像确实挺喜欢的?”
四年没见,顾子言好像已经褪掉了少年时期的那种死板偏执,特别是自从他分化成哥儿后,所作所为一言一行,完全是谢异书的理想型啊!
谢异书眸子一亮,脱口而出:“皇兄,你把他许给我吧。我一定会为皇室开枝散叶做出贡献的!”
谢之重暴怒:“死断袖开什么枝散什么叶?你生还是他生啊!”
“当然是顾——”谢异书闭上嘴,差点把顾子言早就不是男人的秘密抖出去,话拐了弯:“我生也行?不瞒你说,我府里那个沈奕,真的有办法让男人怀孩子。”
谢之重距离气晕过去只差一点:“你——”
‘你’了半天,只‘你’出一句:“不准怀,要是他敢让你怀,我砍了他的头!”
谢异书想笑又不敢笑,突然拽了一下谢之重的龙袍,脸上有几分认真:“皇兄,可是我们大安不是不兴强买强卖的吗?顾子言同我说他有心上人了,估计不太愿意嫁给我。”
“他的心上人?不是你?”
谢异书不知道谢之重怎么会有这种误解,摇摇头:“不是,所以要不我先去征求一下他的意见,问他愿不愿意忘记那个男人,如果他愿意忘记的话,我再娶他做王妃,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谢之重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了,他见谢异书还要征求顾子言的意见,理智已然丧失,蛮横道:“不用征求,你想要他的话,朕明日就下旨赐婚。谢家人想要什么,还由不得他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