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丞相绝非绿茶(244)
柳叙州正要加价,
“我家小姐出二百两!”人群中,突然有人嗷了这么一嗓子。
众人看去,是一扎着双髻的丫头,她身后站着一粉裙粉袄的女子,一手一串糖葫芦,两人一样的娇俏可爱。
她嘴里只顾着咬糖葫芦,于是命令丫鬟喊价,走上前,把右手的一串干净糖葫芦递到了顾子言面前:“喏,再附赠一串糖葫芦,跟我走吧,我买你一夜。”
柳叙州瞧见她:“商落璇!你哥知道你又拿他的钱在外面买男人吗?”
商落璇不看他,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子言:“你长得真好看,瘦得真可怜,像没饭吃似的。要不我出五百两,你直接跟我回江南,做我后院里最漂亮的男宠。”
顾子言手里握着她给的糖葫芦,糖衣有些化了。
他似乎还是不满意,眉头微微蹙起,似乎觉得五百两也太少了。
柳叙州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站到了一旁。
和商家比财大气粗?他还没有那么不自量力。
商少卿陪夫人进京,途经荣城,这他是知道的,但好死不死撞上商落璇这个色批,还被这死丫头截胡,他真是死也没想到。
他又看向顾子言,狠狠咬了咬牙。
不是五百两他给不起,而是他清楚得很,他若是给了五百两,商落璇就会喊一千两,一千两买一个男人一晚,她商落璇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商少卿家大业大,除了宠老婆就是宠妹妹,一千两而已,不算什么。
商落璇志在必得,柳叙州讪讪一笑。
人群挤挤攘攘,都盯着这场拍卖大戏,人挨着人,当真是水泄不通。
突然,挤出来一截绯红的衣袍,谢异书气喘吁吁地扑了出来,道:“一,一千两,我出一千两。”
人群炸开了锅。
“又是一个好色的冤大头。”
“那么普通一幅画,凭什么值一千两?怕不是疯了!”
“那是为了画吗?那是为了人啊!”
商落璇眼眸微睁,恶狠狠咬碎了嘴里的酸楂,上下打量了谢异书好几眼:“哪来的穷鬼,一千两?净吹牛,我看把你卖了你也出不起一千两!”
柳叙州也盯着这半路杀出来的男人:“这人……我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旁边有人打趣他:“这你也觉得眼熟?感情是个俊的你都觉得眼熟呗?”
柳叙州一笑,折扇抵着眉骨,没做理会。
他是真的觉得眼熟啊,怎么就不信呢。
他看了看谢异书,又看了看顾子言,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两人他似乎都见过,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谢异书缓了口气,几步走到顾子言旁边,抢过来那人手里的糖葫芦,低声数落道:“什么人给的东西你也接,不怕有毒?”
顾子言默默抓住了他的衣袖:“没吃。”
商落璇怒气冲冲地从怀里掏出一千两的银票,伸手一拍:“我也出一千两,你跟这个男的还是跟我???”
这财大气粗的一拍,被谢异书拦了下来。
“商小姐应当是弄错了,我出的是一千两,黄金。”他从顾子言手里接过那张灯纸:“一千两黄金,买这盏灯。”
商落璇还没说什么,顾子言就站到了谢异书身后,把灯小心翼翼塞到了谢异书手里:“好,卖给你。”
商落璇:“???我哪里比不上他?我都把钱开出来了!他可能就是哄你的,他出得起一千两吗???”
顾子言道:“要是出不起的话,那就不卖那么贵,十两就够了。”
谢异书一挑眉,顾子言又道:“还嫌贵的话,十个铜板?”
商落璇气得目瞪口呆,顾子言还在自降身价:“如果十个铜板也不行的话,白送,你要不要?”
商落璇要被气死了:“只长脸不长脑子的蠢男人,活该被男人骗!小萝,我们走!”
小萝捡回钞票,两人扬长而去,围观的众人也渐渐散了这场闹剧,谢异书夹着灯纸,拽过顾子言飞快离开,很快没入长廊上的人潮:“她骂你是没长脑子的花瓶哎。”
顾子言侧目看他,眸光温润,谢异书嘴角忍着的笑意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脸庞被长廊上的灯火照亮,配合道:“我昏了头了,现在去找她反悔。”
——
河面上,灯神已经被众人簇拥着,踏上第不知多少座拱桥。
人流依然不少,都脚步匆匆地追随灯神而去,廊桥的两侧悬挂有各式各样的花灯,无数的花灯将影子投成千奇百怪的模样,过路的人和过路的人交织。
柳叙州和一群朋友有说有笑地行至第十座桥顶时,手中的折扇啪地一抖,掉在了地上。
他惊疑不定地转过身,视线在疯狂寻找着什么。
旁边的朋友拉了他一下:“我和你说,那段说书特别有意思。”
柳叙州按住了朋友的手,汗如雨下。
“柳——???”
柳叙州像是突发恶疾,骇得肝胆俱裂,他推开来搀他的人,猛地挤开人群,横冲直撞地寻找起来。
他就说他见过。
在很久以前很久以前,在国子监的墙头下,他目睹过的那一幕。
那差点让他家破人亡的一幕。
他和那两人不是一个圈子,哪怕是他的父亲,也见不上那种人几面。
但他始终知道话本是错的,说书人是错的,那个穿红衣的和那个长得漂亮的,一直都是顶顶要好的。
言……还能是哪个言?
他怎么敢招惹那个煞神?柳家就要毁在他手里了!
独自脑残的第三十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