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45)

楚格：“你的花我很喜欢。”

程佑君的心跳变得有些不大规律：“你喜欢就好。”

楚格：“你对花了解么？”

程佑君觉得如坐针毡，想要立刻逃离这个密闭空间。

“我知道雏菊的花语了。”楚格轻声道。

程佑君忽然觉得有几分窒息。有些事情，你期望它发生和它真正发生，完全是两回事情。

“说不出口的爱——”

程佑君转过头，看向窗外，试图掩藏自己的紧张。

“为什么说不出口？因为我也是男人么？”

程佑君竭力抑制住情绪的起伏：“你想多了，我没这意思。”

楚格不信：“真的么？”

程佑君整理完自己纷乱的思绪，方才转过头来，声音已然冷静无比：“应该有别的意思么？”

车已经开到了程佑君的宿舍楼下，楚格将车靠边。

“可我有，程佑君，我有。我喜欢你。不是对穆成泽对顾捷的那种喜欢，而是想抱你，想吻你，想和你一辈子都在一起。”

程佑君的脑子一片空白。

今日晚饭后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他没做任何心理准备。

他没想到，今天自己会遇到他，没想到穆成玲会这样不管不顾地告白，更没想到连他也会这样把自己的心思明晃晃地摆到两人之间。

而他，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感受到自己呼之欲出想要点头的冲动。

可他更惧怕那前路的踌躇，视线竟不受控制地渐渐模糊。

这些冲动纠结终于还是化为了心底出不了口的一声叹息：“你误会了。”程佑君听见自己的声音毫无波澜，“我不知道雏菊花还有这样的意思。花是我随便挑的，我买花只是想要感谢你。”

语罢，他打开车门，转身离开。

楚格定定坐在驾驶座上，凝望着他缓缓离开的背影，眼里八百分的不相信。

方才以前，他心中或许还有踌躇。

然而此刻，他却已经可以笃定他的心。

程佑君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宿舍楼里。

楚格望了十多分钟，才回过神来，驱车离开。

待他的车消失在远处，程佑君才从门里走了出来。他靠在宿舍大门边，望着天的尽头。

忽然，他扑哧笑了出来。

真离谱啊，他上辈子是不是罪过穆成泽？一个亲妹子，一个好朋友，竟然在同一天跟他告白？

可笑着笑着，他难过起来。

要是自己真心喜欢的，是他的妹妹，那该多好？

出柜

穆成玲并没有难过太久，她很快就被“生日那天穿什么”这个终极问题困扰住了。

反正被佑君哥哥拒绝也不是一两次了，成年的生日宴却只有这一回。

穆成泽捏了一把汗，第一次感谢亲妹子的神经能如此大条。

生日宴会前，主角还在家里臭美。主角亲哥开始来会场中张罗起来，忙得晕头转向，女朋友的电话都错过了两个。

楚格和顾捷不约而同一块儿到的酒店。

顾捷到就开始散播小道消息：“好多人都在讨论你俩的程仙呢。”

楚格：“……什么叫我俩的程仙？”

“你俩都一样，提起他就兴奋。”顾捷毫不在意地说，“我见过他一次，长得确实挺帅，因为这样的人弯了不算丢脸。”

顾捷也没别的意思，他就是骚话说习惯了，不蹦出两三句话来不舒服。

楚格心头咯噔一抽搐，闭嘴不敢说话。

宴会将要开始，客人陆续到了。没一会儿，顾捷身边很快围了许多人。

许多时尚圈人士纷纷来同他打招呼，把本来荒无人烟的角落弄成了宴会的一大中心。楚格平日较为低调，被晾在了一遍。刚好，他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于是他给了顾捷一个“你先忙”的眼神，朝着那人在的地方走去。

“嫂……韵宁姐？”

“楚格？”

“你怎么也来了韵宁姐？”楚格有些意外。

许韵宁依然笑得有几分云淡风轻：“玲玲非要我来。刚好这两天我在临川处理事情，顺便看看。”

楚格想问她最近有和哥哥联系么，却是欲言又止。

他犹犹豫豫不敢开口，许韵宁却先开口了：“你哥他……最近好么？”

穆成玲非要她来是真话，但她“顺便”二字的真假，却连自己也不好拿捏。

她知道楚悉一定会出现，却不敢不敢面对面问他好不好，只敢拐弯抹角问他的弟弟——好像这样就能撇清什么，好像这样就能昭告天下我们结束了。

楚格实话实说：“问身体的话，还行。心情的话，应该不怎么样。”

许韵宁：“……他今天会来吧？”

“嗯，应该……”楚格愣住了。

许韵宁没注意到他微变的脸色，继续说：“我……后天就出国了，今后肯定也不会常回来了。你替我告诉他一声。”

话音刚落，许韵宁背后的楚悉开了口：“我听到了。”

许韵宁愣住，倏地转过了身。

楚格识趣地溜了。

楚悉来找他时，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还开始不顾形象地灌酒。

楚悉这些年在工作场上摔打，早成老油条了，酒量见长，喝了不少神志却清醒：“楚格，晚上我去你那儿过一夜吧。喝太多，爸看到又要发脾气了。”

楚格也喝了些酒，兄弟俩只能叫了代驾。

家里，楚格无奈给他冲蜂蜜水：“怎么就喝成这样了？”

楚悉想起方才许韵宁的道别词，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凝成两个字：“孽缘。”

楚格不知如何开口安慰，便强行转移话题：“你给爸打过电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