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107)
“我、我先放过你!”流乐强压着心头的恐惧,在马上冲鸿蒙叫嚣。
“哼~”鸿蒙冷笑,跟着就朝那匹跑走的马儿跳了过去——他真想生生掏了流乐的心,拧断流乐的脖子。
鸿蒙周身不敛的杀意叫月夜都冷了下来,他快如鬼魅,转瞬就到了流乐近前。
“啊——”流乐看着近在咫尺的鸿蒙,在惊惧中终于吓破了胆,竟是尿了一裤子。
鸿蒙则是毫不犹豫,一掌就朝流乐拍了过去,可护主的风波竟是不要命,替流乐挡下这一掌,抱着流乐就从马上滚了下去。
鸿蒙神情冷漠,缓缓朝滚在地上的主仆二人行了过去。
“鸿蒙!冷静!”良宵自后追来,见鸿蒙眼底已猩红一片,怕鸿蒙在狂怒中失去理智,一把拉住了鸿蒙。可当他抓住鸿蒙的手臂,这才发现鸿蒙的掌心已用树枝扎穿。
“你……”良宵声音中满是痛意,却又语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鸿蒙已开始昏沉,他见良宵的领口微微敞着,将手臂从良宵手中抽出来,靠着掌心直达心底的痛意保持着清醒,冲良宵说:“我不杀他。”
但也不会轻易放过。
几片流云忽然半遮了月亮,星辰似在夜空跟着月亮忧愁起来,同月光一起变得朦胧。
良宵静默无言。
流乐在恐惧中已然腿软,他站不起来,只好浑身发抖地朝风波跟前爬去,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风波因鸿蒙这一掌已经站不起身,只好半跪着用剑支起身体,把爬来的流乐护在身后。
流乐惊惧极了,自后紧紧抱住了分波的胳膊。
鸿蒙走过去,垂眸看着风波,“你不怕死吗?”
“怕。”风波勉强跪稳了身体,把剑艰难地指向了鸿蒙,“可我是主人的奴隶,主人是我的一切。”
鸿蒙无视他的剑锋,“你知不知道奴隶也可以做自己的主人?”
风波沉默片刻,扣住了流乐紧紧抱在他胳膊上的那双手,却是说:“我是心甘情愿的。”
“哦?”鸿蒙说着,忽然就一脚踩在了流乐的脸上。风波持剑回身阻挡,鸿蒙一脚就踢开了他。
“冥顽不灵。”鸿蒙冲风波轻飘飘吐出一句,手却狠狠折断了游乐的一双手腕。
流乐想要痛声尖叫,可鸿蒙却死死踩着他的嘴。下一瞬,鸿蒙脚一动,流乐满嘴的牙齿就全都掉了。
“往后不该觊觎的,就不要贪心。”鸿蒙说着俯下身来,在流乐无比惊恐的目光中直接抠掉了流乐的一对眼珠。
一时之间,流乐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划破夜空。
风波见状疯狂朝流乐扑了过去,把他搂进了怀里。
那迷魂的药效一旦压制不住,就会如洪水猛兽一般狂扑而来,鸿蒙身上已如烈火焚烧,他把那对眼珠子扔给了风波,感受着掌心越来越察觉不到的痛意,吐出一个听似毫不费力的字。
“滚。”
语落一瞬,风波咬紧牙关,抓起流乐的眼珠抱着流乐跳上马,疾驰而去。
等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鸿蒙终于支撑不住,跪撑在了地上。
群星共颤,流云一瞬散开,月亮好似受了惊吓,在夜空微微一抖。
便见良宵快步上前,一把捞起鸿蒙的手臂,让鸿蒙趴在了他的肩头。
迷魂的药效猛烈来袭,鸿蒙已完全压制不住,他心潮翻涌,理智正在被浓浓的欲望吞没,在掌心还残留的一点痛意中,鸿蒙凭最后的一线清明推开了良宵,艰难道:
“离开我。”
此时的鸿蒙浑身发烫,神情痛苦,目光已经迷离,良宵闻言,扣住鸿蒙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抱住了他。
“我带你走。”良宵把这句话轻吐在了鸿蒙的耳畔,扶他起了身。
四下一片寂静,月色下除了远处的那片树林 ,就只有马车周围的满地死尸。
良宵已顾不上考虑那些所谓的因果,指尖勾出一缕月光跳上去,只在须臾间,就带着鸿蒙回到了客栈的房间。
此时的鸿蒙神志已然不清,他粗重的呼吸和发烫的身体都昭示着他意识的沉沦。
良宵将鸿蒙放去床上,预备将鸿蒙身上的药效用月光化散,只是还未动作,鸿蒙却是在折磨着他的迷魂中强行挣脱,整个人忽然翻身而起,一把掐住了良宵的脖子。
浓浓的杀意从鸿蒙的身上散出来,他猩红的眼睛像头警惕的孤狼,仿佛谁要胆敢朝他靠近,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破开谁的胸膛。
良宵丝毫不反抗,他任鸿蒙掐着脖子,平静地看着鸿蒙的眼睛,声音很轻地说:“是我。”言语间,还带着平日常有的笑意。
鸿蒙在混沌中已经习惯性地将手掏向了良宵的心口,闻言动作一顿。
“不认识我了?”良宵把身上的月华无声散了出来。
鸿蒙盯着良宵银色的瞳仁,心智仿佛得了星辰的照耀,下一瞬,鸿蒙就将良宵压在了身下。
他还掐着良宵的脖子,眼神迷离得像是难辨眼前人的真假,可在反扑的迷魂药效中,鸿蒙却又狂乱地吻向了良宵。
激烈的吻好似对猎物的撕咬,带着强烈的掠夺和占有的意味,叫良宵一时有些难以招架。
鸿蒙是凡人之躯,良宵只能将月华徐徐为鸿蒙度着,可是唇齿碰撞间,竟是教良宵一颗心也狂跳了起来。
他甚至忘了推开鸿蒙。
只是在心潮澎湃间顺着鸿蒙的索取倾囊交付。
鸿蒙疯狂而迷乱,心底的渴望喷涌而出,在浓浓欲望中一口咬住了良宵的脖子。
猎物最脆弱的地方就是咽喉,这是鸿蒙在狼坑多年积累的经验。在危险骤然来临时,鸿蒙在睡梦中也能轻易切断一头狼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