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148)
良宵身上独有的桂树香叫鸿蒙轻嗅一下就想永远沉迷沦陷,可他剖白了心意仍觉不够,竟是有些卑微地说:
“若只一颗真心太廉价,今世你觉得不够,来世我还给。给你到你觉得足够,给到你厌倦,我这一颗心也永永远远为着你,只为着你。”
“我的好陛下、鸿蒙,你、你真是……”良宵有些语无伦次,把鸿蒙圈在怀里深吻,最后哑着声音说:“我可真的不会放过你了。”
鸿蒙动了情,吊起的眼尾染着一抹红晕,衬着他乌黑的瞳仁更是动人,他被氤氲的水汽熏蒸了,眼里也浮着水光,听了良宵的话,只是痴痴问:“这些……够吗?”
良宵直接把鸿蒙抱回了寝殿。
那汤池边提前备了干净的衣袍,良宵将鸿蒙裹上,给他擦干头发,直接就将人带到了寝殿那张宽大的床上。
本来今夜良宵没想着要从鸿蒙身上讨走多少,鸿蒙日常繁忙,多在马上奔波,良宵本打算浅尝辄止,可鸿蒙一番话语却叫良宵半点也不想克制。
良宵温柔,强势,不给鸿蒙半点喘息的机会。
他把平常鸿蒙对他那般激烈的吻更为激烈地还给了鸿蒙,在鸿蒙意乱情迷时把那副叮当作响的银镯套到了鸿蒙的脚腕上。
“是叫你戴给我看……”
鸿蒙见良宵偏过头亲吻着自己脚腕上银镯,想把脚从良宵肩头抽走。良宵却亲了亲鸿蒙的脚踝,又俯下身来吻着鸿蒙的唇,笑着哄道:
“乖,今夜你先戴着,叫我听听响。”
那一夜,朗国都城里的子民为欢庆国号而彻夜狂欢,璀璨的烟花更是接连不断绽到了天明。
那一夜,红灯高挂的宫殿里头,刻有万千月相的银镯不眠不休吟唱整夜,只是每一声铃响都被浓烈的爱意狠狠撞碎,直至天明才方缓一些。
突如
清晨轰然一声雷响,鸿蒙寝殿隔壁的那个院子被雷给劈了。
当时鸿蒙连手指头都是倦的,良宵也不让他起身。
彼此痴缠一夜,床榻一片狼藉,翻滚间那个曾被鸿蒙丢在床脚的小药罐也赫然出现。
当良宵看见那药罐,立即就抓到了手里,晃在鸿蒙眼前说:“气性怎么就那么大?嗯?”说完亲了亲鸿蒙的嘴角。
鸿蒙当时只觉得自己已经神魂颠倒,趴在良宵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就自良宵的脖子上有气无力地咬了一口说:“因为你走了,所以我不要它。”
鸿蒙乏力,语气轻,声音小,听在良宵耳中就是嘟嘟囔囔地耍性子。
“不乖。”良宵笑着,在鸿蒙后腰上捏了一把,又拍着鸿蒙的背说:“今日就歇着,什么也别做。”
鸿蒙倒是也把自己当做礼物送了出去,可他没料想良宵竟是将他差点给颠散了侵吞掉,遂翻躺去一旁说:“也没力气做旁的。”语气闷闷地,似是有点恼。
良宵失笑,凑过去哄人。
他先把那响了一夜的银镯自鸿蒙脚腕上取下又给自己戴了回去,特意晃给鸿蒙听,然后鼻尖蹭了蹭鸿蒙的下巴,又亲亲鸿蒙嘴角,最后说:“谁叫你突然讲那些话。”说完深吻着鸿蒙。
良宵简直深情款款,鸿蒙疲乏,却是又竭力回应,可他累得连探舌的力气也无,良宵就亲亲他的眼皮,哄着他睡。也就是那个时候,雷声响起。
鸿蒙当时倦得只觉天塌下来也不要管,却是多年劳心惯了,下意识就要起身去看。
“我去。”良宵笑着,把鸿蒙摁回床上,一颗心却是高高悬了起来。
昨夜在房顶的时候,良宵其实借着月光看过。
那个曾经他所居住的院子里头杂乱一团,当时院中桂树挖去,坑都没有填埋,屋里鸿蒙当时砸完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所以里头没有数月时间根本难以复原,故而鸿蒙才会为良宵另选别的住处。而当良宵在雷响以后去到那座院落,看到的一切却较之前更为狼藉。
那一道惊雷不但劈塌房屋,更是在院中轰出了一个数丈深的焦黑大坑。
天空晴朗无比,显然并非雨雷,可若真是天罚也该是冲着自己……
良宵不解,又逐一去看那些树坑,却发现他曾经埋在树下的情丝全都不见了。
神明的情丝是凡人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即便挖了桂树也带不走情丝,可良宵往日埋在树下的情丝却全都消失不见。
难道天罚劈的是他的情丝?
良宵正暗自猜测,两道天雷忽然就劈在了他的身上。
良宵之前连受八十一道天雷,已然老练,下意识先护住了脚上的银镯。
这些日子,良宵究竟又卷入了哪些因果累积了多少天罚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两道天雷骤然落下,良宵已心惊胆战不敢在鸿蒙的宫殿多待,便立即弹出一缕月光给兔女送去消息,自己则连忙往开阔的南海去了。
鸿蒙下午醒来的时候,良宵尚未归来,当鸿蒙疑惑地出了寝殿,就在门口碰见了兔女。
当时的兔女因为那三声雷响,已怕得变回了原形。鸿蒙出门没看脚下,差点踩到兔女。
“你主人呢?”鸿蒙见兔女又变成了一只兔子,捉着它长长的耳朵将它提起。
当时的兔女好似哭过,一双红彤彤的兔眼水汪汪,眼下茸毛也湿漉漉的,它虽又变回了兔子,却是因着化过人形,能说人话了。
“他说他去找趟白龙,叫你好好休息,不用担心。”
鸿蒙便点点头,提着兔女往隔壁院子去了。
那座院子院墙高耸没有任何雷击之态,自外看去一切好似安然无恙,但鸿蒙跳上墙头一看,就瞧见了里头倒塌的房屋和院中焦黑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