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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撩人(161)

作者: 游白鸥 阅读记录

等那骑兵说完这些,鸿蒙已戴上面具来到了帐外,良宵也陪着他一起出来了。

妫沛公主进了沼泽地,谁也说不准她会不会率军杀个回马枪,营中须得有人坐镇,故而鸿蒙离不开,只能干等消息。

鸿蒙摆摆手,叫那骑兵下去疗伤,之后就看向卡布离开的方向沉默,良宵就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彼时日虽落,月未升,具体情况如何良宵也一时无从得知。

等到夜幕终于降临,良宵顺着月光去看,卡布和狼嗥已经相继追到了东峰的半山腰,而风波带着一批死士高举流乐的大旗,正命人拖着青羊往东峰顶上跑去。

卡布追在那些拖着青羊的死士后头,红着眼往东峰顶上冲杀。

当年狼嗥同风波在奴坑交手,也不过打个平手,如今狼嗥久经沙场,又在狼坑待了一年,身手已远超当年。

他追到半山腰冲在卡布前头,几乎是将风波紧追不放。等到了东峰顶上,风波终于被狼嗥打下了马,而卡布则是将所有的死士给尽数杀光了。

青羊当时倒在山顶,衣衫凌乱。她的奶水渗透衣衫,胸前湿了一大片。卡布冲过去顾不上其他,脱下衣袍裹住青羊,先把青羊紧紧抱进了怀里。青羊则是眼神空洞,躺在卡布怀里,没有一点反应。

“你对青羊姐姐做了什么?”狼嗥的脚踩在风波的脸上,把从风波手中卸下的长剑架在了风波的脖子上。

风波嗤笑一声,“一个男人撕开女人的裙子,还能做什么?”

话刚说完,狼嗥就在风波的嘴巴上狠狠踩了一脚。

风波满嘴是血,却没什么所谓地自言自语,“当年她情窦初开,明明是看着我才会羞红脸颊。可如今她嫁得了如意郎君,我爱的人却离开了我。都是努尔哈察的奴隶,凭什么呢?凭什么我爱的人偏偏不爱我呢?”说着,竟是痛苦不堪一般,流下泪来。

狼嗥眼神一暗,有些失落地垂下头,轻声说:“我也很想知道凭什么……”

风波闻言,躺在地上打量着狼嗥的神情,忽然笑了,“我知道,你喜欢鸿蒙。”

狼嗥听罢眉头一拧,瞥了眼不远处的卡布,一剑就刺进了风波的大腿,冷冷道:“与你何干?”

风波像是已经麻木,对刺进身体的长剑不觉疼痛一般,只是盯着狼嗥的眼睛大笑起来,口中道:“在游呼小镇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少将军,我们是同一路人,一样卑微,一样渴求,一样爱而不得……”

狼嗥不理会风波,把剑又往风波咽喉刺去。

风波引颈受戮一般,脸上不见丝毫的畏惧,只是冲狼嗥轻蔑一笑,“喜欢自己的大哥却不敢承认,狼嗥,你可真可怜。”

狼嗥本要将剑尖刺进风波的咽喉,闻言却又改了主意,他蹲下身,将剑横在风波颈间,寸寸往下切去。

风波颈间血涌,却是死死揪住了狼嚎的衣襟,嘲道:“我的主人好歹愿意拿我当个床伴,他同我有过无数次的肌肤之亲,可是你呢少将军?鸿蒙那样的人,你爬得上他的床吗?只怕人和心,哪一样你都得不到吧?”

狼嗥已不是昔日的少年,他的喜怒已不会在脸上呈现,只是在风波的言语中,目光越来越冷,等到那把长剑将要割断风波的喉管,狼嗥忽然就垂下头来,看着风波一字一句地说:“告诉你吧,流乐是我杀的,你一直报错了仇。”

“你、你说什么?”风波神情一瞬痛苦不堪,一把掐住了狼嗥的脖子。

狼嗥毫不在乎,冲风波露出一个笑,“我们,到底谁更可怜呢?”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割断了风波的喉管,直到风波死不瞑目。

狼嗥冷笑,开刃一般,将手中剑在风波的脖颈上慢慢磨着,直到剑刃彻底切下了风波的头颅。

“蠢货。”狼嗥扔掉手中剑,踢了一脚风波的头颅。

风波死前还把流乐的大旗插在身旁,狼嗥一脚踹断旗杆,提着风波的头颅来到了卡布的身边。

他将头颅拿给卡布怀里的青羊看,口中道:“青羊姐姐你别害怕,他已经死啦!我们回去吧。”

青羊在狼嗥的言语中回神,却是在看着风波的头颅愣了一会儿后,忽然尖叫一声,将头埋进了卡布的怀里号啕大哭了起来。

也许谁情窦初开的时候,心里都悄悄藏过一个人。

后来卡布抱着青羊回了军营,告诉狼嗥说,青羊在成婚以前就同他说过,自己曾对风波心动过。

可是年少时的爱会因一些人和事而改变,所以当青羊不再只是一个懵懂的少女时,她就只当风波是哥哥了。再后来等到青羊跟着妫沛公主逃离北荒,卡布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卡布说,他曾经也问过青羊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因为卡布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丑陋。

可是青羊却说,卡布赤忱善良,有一颗纯洁的心灵。

卡布当时难为情地挠头,说他打小只知道自己有心,却不知自己的心算不算干净。

青羊就扇了卡布一巴掌,说卡布是一头笨狗熊。

卡布当时捂着脸嘿嘿地笑,说狗熊好,狗熊有胆。

青羊气得又要扇卡布,卡布就又嘿嘿地笑,伸着脸说,狗熊脸皮也厚。

那晚卡布说这些的时候,所有人都在。

当时青羊待在营帐里愣愣地出神,谁也不肯见,卡布怕她想不开,就把襁褓里的孩子放进了她怀里,守到帐外去了。

彼时已经夜深,去往沼泽地探路的人马尚未归来,许公得知青羊出了事,听卡布说完这些没言语,只把那篮柿子塞回给狼嗥,去沼泽地边上看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