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案之唯有墨竹香(204)
静和公主这才慢慢上前,如今为了自己的婚事,她经常往官家这里跑。
“女子不可参政,你如今竟敢偷听,到底还有没有一国公主的风范,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父亲,都说女子不可参政,可若是将我送去和亲,何尝又不是参政的一种。”
“你都未曾见过跃远将军,就非他不嫁,还有没有女子的德行,自古婚姻都是由父母决定,静和,我看你的《女则》学得不够好。”
静和努嘴,脸上带着怒气,她是未曾见过那跃远将军,但相对于此,更不愿意嫁去那人烟罕至的西疆。
更何况跃远将军如今风头正盛,听闻长相也貌美,足以睥睨当年的郎溪将军,于自己而言,确实是一桩极好的婚姻。
皇上看着跪在下面的静和,终是不忍,“你呀你,行,刚才你也听到了,那跃远将军军队里如今缺少药,你若是解决了这件事,和亲之事,我一定不放你去。”
静和公主哪里管得了,听到不用和亲就答应了。
出了宫殿,才晓得这件事的难,送药去徐州,简直是难上加难。
徐州边境。
虽赢了一场胜战不假,但战后烟火缭绕,血痕遍地,空气中炎热弥漫着血腥味,这一战险胜了西疆,但军队也是损失不少,从人力到物力。
伤亡的战士急需军粮和军药的贴补。
“将军,战损人数太多,这药怕是不够了。”一个士兵快步上前,冲进了营帐之内,半跪地上。
跃远将手中的信封对折放进袖中,神情平静自带一股威严,“药不是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嘛?”
那半跪在地上的士兵浑身颤抖了一会儿,音量放低,音色微颤,“将军,那些药材被劫了。”
跃远将军听闻,面上仍旧保持镇定,紧皱的眉头很快松开,“这件事不要走漏风声,今晚上原定的进攻计划依旧进行,早上存放的粮食转移至我说的地方,让雄安副将过来。”
“遵命,将军。”
不到一会儿,伴随着盔甲声,是镇定自若的脚步声。
不用跃远将军吩咐,他便自动坐了下来,“那些个黑心的疆人,这场战争打的时候,派了个奸细,把咱们的药给抢走了,那个奸细我已经处理送去他们军营了。”
“嗯,看来运送路线要转变了,那帮西疆的恐怕是要盯上我们的粮草了,这战打得已经耗时我们三个月了。”
雄安作为军队的副将兼军师,不是文文弱弱的书生,料谁也想不到,竟是身材魁梧的武生,和跃远更是从小就是兄弟,两家是世交,若不是跃远订了婚,只怕依旧堵不住众人口中的断袖之癖。
此时正事聊完已经过了半个时辰,雄安还不见起身,他反而挑了挑眉头,“你了解我的,我鼻子一向机灵,闻得出你衣袖口袋中,那封信沾有胭脂水粉的味道,怎么?抛弃我了,另寻了新欢。”
话语刚刚落下,跃远抄起身后的捡投向他所坐的位置,疾风略过他眼前,那剑就立在面前,雄安呵呵一笑,即刻起身。跃远跟着起身,那雄安又来了一句,“送我出门?”
跃远低着头未搭理他,竟是疏忽了,不一会儿,那信封就到了雄安手中。
跃远看着他左手晃动着手中的信封,眉眼间挑衅意味十足,一脸的镇定无所谓。
雄安反而笑得越是开心,“从小一块长大的,我还不了解你,你这副看似镇定的模样,在我面前就是透明的。”
跃远一个迅疾,手在触碰信封那一刻,被雄安躲过,“这字迹清晰,平整工整,定是位温柔至极的女子。”他未看内容,只匆匆撇了一眼那署名,哟呵一声,“这不是你那未婚妻静和公主嘛?想来是娶了一位贤妻。”
跃远轻咳掩住唇角,眼神透露出不一样的感觉,随后眉峰一挑,无声的箭射向雄安,他佯装淡定,将信封递给了跃远,“说吧,想我也是阅女无数,给你分析分析,这静和公主亲笔一封,肯定是有事情。”
跃远沉默坐回位置之上,阅女无数确实是,迟疑了一会儿,缓缓道来,“西疆使臣觐见,提出和亲,说看上了静和公主。”
“啧啧啧,看这字迹,想来静和公主美貌如花,气质不凡,温柔至极,定是位琴棋书画精通的女孩子。”
跃远脸上柔和了几分,将信封折好放入袖口之中。
雄安又道 “你自当如何?”
“这门婚事,我从未反对。违抗圣旨,死路一条,我担当不起。”
边境的信封还只是提到联姻一事,但京城的命令却早已经下来了,西疆使臣求娶静和公主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京城。
落棋无悔
刘裴玄派了王七在雅阁客栈守株待兔了好几日,仍旧未见那佛晓的身影。
那客栈老板是在路边一群流浪汉中捡到的佛晓,除了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但想着白捡了一位漂亮的女孩,还是个有才艺傍身的,只需给个吃的,提供个住处就能为着他捞钱,于是,那客栈老板就将她给留下了。
刘裴玄看着眼前的画像,画像上弹着琴的女子正是拂晓,柳眉细眼弯弯似一波秋水,一袭蓝色翠烟薄衫,抚在琴上的食指以及中指带着一层厚厚的茧。
那是常年下棋留下的印记,所以佛晓琴艺高超。
按着刘裴玄吩咐,京墨和许鹿竹又去了一趟那土喇使臣的房间,找到了棋盘和装着棋子的棋蛊。
“砰”的闷响声,是京墨将放棋盘的声响,“棋子找来了,看这成色,还是刚刚买不久的,你是怀疑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