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斥(59)
秋少关一针见血道:“你在他身上挖了多少钱?”
顾跃桓是绝对的富二代。
出手阔绰。
钱对于秋少关来说就像是他走在路上一直吊在他眼前的一根胡萝卜,他不爱吃胡萝卜,但是他得吃,而对于顾跃桓来说,吊在绳上的胡萝卜是用来逗狗用的,当金钱泛滥的时候,最大额度的钱票,也不过是颜色喜庆些的纸。
如果杨笙能勾得他主动和一个男人上床。
那杨笙得到的绝对足以他就此摆脱那些虚伪的热度炒作。
杨笙笑了声,笑得时候扯动脸上的伤,眉眼狰狞一瞬,又很快恢复,“比我前半辈子赚的都要多。”
此时电梯门打开。
秋少关直接往外走。
酒店的大门没关,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冷风撞了他满怀,他就那么顶着一个个人错愕惊奇的目光朝着外边走。
路上撞见认识他的路人,下意识捂着嘴喊他名字,却又在看清他脸上狼狈时,只留一个字在外边打转,“秋……”
应该是有人把他拍下来了。
应该也没有。
秋少关不清楚、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拦了一辆车,打车到机场,在车上,他买了最早一班回哈市的机票,可是最早一班是凌晨三点,他坐在机场候机室里,等着。
凌晨时分机场仍旧有很多人,但大多数人都是迎接旅程的兴奋,或是连夜赶飞机的疲态,只有秋少关,穿得还算得体,却像是刚和人干了一仗后输得落荒而逃。
他打开手机,那一巴掌迟来得后遗症似乎让他的眼睛也有些花,他不大看得清那一连串未接来电中的备注姓名,他随便选了一通最后打过来的电话,回了过去。
电话那边嘟嘟响了两声。
便被接通,像是那边的人一直在等着他。
“喂,我是秋少关。”秋少关说。
那边人说:“对,我要找的就是秋少关。”
这是一个极其陌生的声音,秋少关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但此刻,视野里的平安空旷的地砖面都被硬生生地撕扯成了光怪陆离,秋少关分不清什么是真实的了,或许是他没大听清那人的声音。
“你是在帝都吧?我看到新闻上你是在的。”那人的话说得很快,甚至每个字都粘连到一起去,像是生怕自己说的太拖沓,秋少关就没了耐心,就此挂断电话,“请问你可以来一趟第三人民医院吗?我是曹平海的……酒吧店员,他身体情况不大好,他这些年总是絮絮叨叨地骂你,但是我知道他那就是放心不下你,最近他在手机上看到你的新闻,气得吃不下饭,我是偷偷顺来了他的手机,见里面存着你的电话,就想着试一下,没想到还接到你的回电了。”
一大串的话在脑袋上转着圈乱绕,最近钻进耳朵里面的就只有“曹平海”三个字,秋少关扔了句:“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但来时没怎么堵车,回去的时候却堵得一塌糊涂。
就仿佛上天注定秋少关不应该回去。
等秋少关到达医院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那个给他打电话的男生就在医院门口来回踱步等着,像是不确定他是否真的会来,反反复复得看手机,每次手指刚落到拨电话的按键上,又堪堪忍住没摁下去。
见到秋少关从出租车上下来,他一眼便注意到,眸底瞬间亮了,连忙往过奔。
跑到秋少关身边,他喘着粗气,说道:“谢谢你来了,实在是曹哥没什么家人,我不知道该打给谁了,我就想着,试一试,万一呢?”
他把秋少关往病房引,在前头带路,还不好意思地说道:“曹哥其实是不规律饮食导致的急性阑尾炎,做了手术,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但是不吃饭也是要出事的呀。”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大致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一口一个曹哥叫得利落。
待到了病房门口。
他才踟蹰着说道:“秋哥哥,要不你帮我把手机还回去?不然我实在是怕我死在里边儿。”
他直接把手机塞到秋少关手里。
秋少关不知道什么叫近乡情怯,但站在房门口好半晌,他扯下束着头发的皮筋,随便抓弄了下头发,把大半张脸遮住,才推门进去。
一进去。
就看见曹平海正对着部狗血剧骂道:“人家都那么对你了,你还舔着个脸凑上去,就算是条狗都知道离坏人远远的,你真是连狗都不如啊!你就是第二个秋少关!专门乐意往那个让自己憋屈的地方去!”
听见开门声,他头也没转骂了句:“关可年,你把我手机藏哪去了,我都说了我不看新闻、不骂骂咧咧的……”
在他转头那瞬,话梗在喉咙里。
曹平海连连咳嗽了两声。
视线下移,待看见那双手上的手机,曹平海骂了句:“关可年!别以为戴着个假发老子就不认识你了!把手机给我拿过来!快点儿!”
秋少关过去把手机递给他。
拿了手机。
曹平海沉默半晌,扯上来被子,整个人躺进去,像是想翻个身,但耐不住疼,又将身体平躺着。
被子盖到眼睛上。
许久。
曹平海才闷闷地说了句:“谁让你来了,我都说了,我这辈子不会再见你。”
第 31 章
秋少关说:“那你就一直盖着被,大不了别露出来眼睛。“
曹平海还真是那么打算的。但没一会儿,他就给自己闷得喘不过气来,干脆一把扯下被子,破罐子破摔道:“你来干什么!”
说完,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