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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投嫁阴鸷宦官后(69)

作者: 牙侯 阅读记录

他去喝药,他去洗澡,他不看楚恣。

楚恣垂眼看他,轻声,“去哪。”

“去找张大人?还是胡将。”

于玖哭着,“我去、去喝药,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不敢什么。”楚恣淡声,非要他说个所以然。

于玖崩溃大哭,无助地坐在楚恣腿上,双腿曲着,身体直颤。

他无力地推着楚恣的肩,片刻又自己覆上来,一时之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知道楚恣要讨厌他了。

楚恣缓缓将他抱在怀里,寒声,“既傻了,不若一傻到底,别让本宫瞧见你不傻的时候,如何?”

于玖下巴靠在他肩上,双手抚在他肩膀,紧紧贴着他,一动不敢动,只惶然地哭,不住叫着楚恣的名。

楚恣拢着他的后颈,指尖抵在命门,慢慢加力。

于玖疼疯了,不住挣扎,却被楚恣握在腰上的手禁锢得动弹不得,像条濒死的鱼剧烈颤着,眼前阵阵发黑。

楚恣忽然松手,于玖终于解脱,仰头喘气,随即一阵恐惧笼罩全身,他看着楚恣冷寒的脸,哭着从他腿上爬下来,边爬边跑,连滚带爬,跌跌撞撞,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楼梯间。

楼里只剩楚恣。

他坐在软椅上,缓缓闭上眼睛,楼下哭声渐远,而后再也听不到。

——

于玖跑出了酒楼。

他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边哭边逃,不知道该去哪里,该怎么办,好像所有人都不喜欢他,他在哪里都不合适,像秋天飘飞的枯草,只能在空中飘摇,无家可归。

泪眼朦胧,一个不稳摔了。

膝盖一阵剧烈疼痛,正好磕在了一颗棱角尖锐的石头上。

是了,他还很倒霉,虽然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就是能让他生不如死。

于玖哭着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继续跑。

究竟要去哪?

眼泪糊住了双眼,一时没看清人,撞进了一个怀里。

于玖撞得鼻子疼,他没忍住又哭了,但不忘带着哭腔道歉,“对不起我没看路,对不起……”

忽而面前的人轻握他肩膀,温声:“玖玖?”

于玖愕然抬头,眼泪还挂在眼睫上,模模糊糊看不清眼前人,熟悉的声音却如恶鬼要人命,“玖玖怎么哭了。”

无名恐惧铺天盖地,于玖再也经不住吓,腿一软要倒,被张缱扶住了。

张缱轻叹,“哭什么,千岁爷对你做了什么?”说着取了怀中的手帕,轻轻为他拭去脸上的眼泪,淡笑,“玖玖哭了也这么好看,千岁爷怎么舍得让你跑出来?”

他低目看了眼于玖的衣裳,浅青锦袍尽沾灰,虽然微乱,却没有被掀下的痕迹。

不交/欢,那便是折磨了。

毕竟是宦官。

张缱温和笑了,“玖玖,你若要报复哥哥,换个人或许可行。”

他低声,“如今哥哥的兵就快养好了,即便千岁爷现在一手遮天,哥哥也能把他拽下来,将他的尸首挂在城门上。”

“何况千岁爷可疼不了你,你这般贴着他,要他如何做人吶,哥哥瞧着真可怜。”

“你可怜,他可怜,你们都可怜。”

于玖哭着,浑身发软,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边爬边跑。

根本爬不远,还沾了一身灰。

张缱笑着欣赏了会儿他的狼狈姿态,慢吞吞俯下身将他扶起,不由分说将他打横抱起,淡笑道:“玖玖如今还能去哪?”

“不若先与哥哥回去,待千岁爷反悔了,哥哥再把你送走,好不好?”

于玖在他怀里剧烈挣扎,不仅没能挣出来,还让张缱找到了个更好更省力的方式抱住。

在空无一人的大街,徐徐走了。

长街尽头有间院子,点着蒙亮的灯笼。

小厮给张缱开了门,张缱将于玖抱入大堂,坐在软椅上,将于玖侧着,让他坐在腿上,哄着他,“玖玖哭花了脸,千岁爷可就不喜欢了,听话,别哭了。”

他取了手帕,慢慢拭去于玖的眼泪。

瞥见于玖膝盖上的浅青衣袍染了一大片血。

刚才夜色浓重,看不大清,如今到了明亮的大堂,触目惊心。

张缱叹道:“看哥哥同你说过什么,别太急,这就是教训。”他说着,让小厮去叫大夫,而后慢慢撩起于玖的锦袍,露出细瘦苍白的小腿。

膝盖上的伤口瞧着挺深,皮肉都缺了块。

于玖这一晚哭过叫过惶然过,还跑了这么久,已经脱力,被张缱扶着背靠在怀里,只无力流泪。

张缱抱着他,温声,“玖玖再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了。”

“哥哥记得,你以前很能忍痛。现在怎么这么爱哭?是哥哥给你喂的药太多,当真成了傻子,得了疯病?”

他缓缓抬手,挑着于玖下颌,目光温和看了他半晌。

语气温柔,“疯了傻了也好,哥哥疼你。只是哥哥有时看着你,又不像疯了,也不傻,这是怎么了。”

他轻笑,言语恶毒,“玖玖在装什么?”

“以前装作喜欢哥哥,现在装作喜欢千岁爷。往后你要装作喜欢谁,皇上么?哥哥看皇上很喜欢留你,是这样吗?”

于玖听他越说越恶毒,无力地想要逃走,不住推他,却被他双手抱着动弹不得,姿态亲密。

于玖又哭了。

他想跑,他想找楚恣。

楚恣好歹平时正常,不对他说重话,也就今晚反常。

但张缱一张嘴奇毒无比,把他一贬再贬,臆想了一堆有的没的,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他。

张缱还待再说,此时大夫来了。

大夫快步抱着药箱上前,见那一片血,皱着眉觉得麻烦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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