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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投嫁阴鸷宦官后(85)

作者: 牙侯 阅读记录

最后钻进了床底,浑身发抖地缩进了角落。

裘太医见无人回应,听着耳边咚咚咚的脚步声,怕怕他有事,最后还是开了门。

一开门,屋里空着。

隔间不算大,一眼便能看清整间屋子,又因为千岁爷不喜繁杂,没放太多东西,一眼看去干干净净。

床上被褥被掀开,却不见人。

裘太医把汤药轻轻搁置在桌上,又将屋子望了一圈,最后猜到了人在床底。

但他没将于玖拉出来。

老人缓缓找了把椅子坐下,声音温缓:“于小公子啊,别怕。千岁爷近日在处理水患的事。这江州水患太久了,先帝在时便想处理,却总有心无力。”

“如今到了千岁爷这里,一时半刻完不成,还有朝内朝外以及边境的事情等他,不免多番劳累。”

“他若说了什么重话,你莫要当真。这里有碗汤药,不苦,是楚府的厨子做的,你饿了罢?先垫垫肚子。”

喝了穿肠烂肚。

于玖不喝。

裘太医见于玖不出来,只好作罢。

片刻,他叹息,“也罢。不喝也好,提防着些千岁爷,也算是好事。”他端起汤药,对着虚空道:“小公子,下官还是那句话。若你能逃,便逃得远远的,别再回来了。”

话音落下,裘太医缓步离开。

门外的侍从忽然道:“裘太医。”

裘太医抬起略微混浊的眼。

侍从道:“千岁爷饶你一回,难饶你第二回,往后紧闭口舌。”

裘太医苍然一笑,点了点头,端着药碗走了。

深夜,于玖在床底睡着了。

床底是个藏人的好去处。

又黑暗又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楚恣沐浴洗漱过后,回到了隔间。

隔间昏黑,连灯也没点。

门边的侍从轻声,“爷,还在。”顿了顿他补充,“还活着,在床底。”

楚恣微一点头,一步一步走进去,点了灯。

他坐在床边,沉默一阵,“于小公子。”

于玖不应。

楚恣忽然冷声,“于玖。”

于玖睡梦中总觉得有人在叫自己名字,秀眉微蹙,缓缓睁眼。

冷不防听到熟悉的声音淡淡:“出来。”

于玖一个冷激,身体控制不住发起颤来,他忍不住把自己缩得更小。

殊不知自己已经弄出了声响。

楚恣闭上眼。

烛光照得他半边侧脸清晰冷然,另一边隐着,眉目不清。

连日来的多方辗转,已经耗尽了耐心,只剩疲惫。

楚恣轻声:“是自己爬出来,还是本宫请你出来。”

于玖头皮发麻,抖着身体不敢说话。蜷缩着把自己抱得更紧。

他想以前的楚恣了。

现在楚恣就在眼前。但怎么过不了心里这关,为什么啊。

于玖忽然不受控制溢出一声哭腔,他立刻惶惶然咬住唇,不敢再发出声音。

楚恣冷脸一阵,最后睁眼,缓缓道:“今夜会冷,床底睡上一晚明日便发热。以你如今的身子,能抗过几次。”

于玖听着他的话,还是那熟悉的语调,甚至比以往柔和得多。

于玖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热泪滚烫,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响。

楚恣耐心告罄。

正要离开时,床底传来微小的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楚恣顿住。

于玖瘦瘦小小的一个人,慢慢从床底爬了出来,孤零零地站在角落,自己抹着眼泪不肯过去。

一头柔软的头发有些乱,白色里衣略微脏污,罩着他瘦弱的身子。

楚恣静静看他一阵,满身疲惫,缓了声音,“过来。”

于玖在原地站了一阵,站得腿麻,最后还是委屈太多,忍不住朝楚恣走了过去,走得极为缓慢,最后扑进了楚恣怀里,“……楚恣、楚恣…你别让我喝汤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像以前一样……”

楚恣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里的异常。

他扶着于玖的腰,轻声,“为什么不喝汤药。”

“以前是什么样的。”

“于小公子都知道什么。”

他一句一句缓缓问着,每问一遍,怀里的于玖就颤抖一分,最后又要逃开,楚恣却不松手,静静地看着怀里的他挣扎。

楚恣寒声,“于小公子莫不是记起了以前的事情。”

于玖瞪大双眼,在他怀里拼了命地挣扎,“没有!没有记起来、什么都记不得!”

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连撒谎都撒不好。

楚恣却忽然笑了,缓下声,“于小公子。”

于玖听他声音前所未见的柔和,在挣扎的身体忽然停了。

他微微抬头,泪意朦胧中,瞧见楚恣笑意浅淡。

他从来没见楚恣这样笑过。

像冬日初梅微开,雪尚未没阶时。

于玖看愣了。

楚恣缓缓道:“不喝便不喝,往后养好身子,便一辈子都不喝汤药。”

于玖愣愣地看楚恣,楚恣却没看他,轻轻拂去了搭落在于玖眉边的碎发,“去沐浴更衣。”

床底待久了,犹如在尘里滚了一遭,脏兮兮的。

于玖抹着泪点点头。

裕堂在下层,于玖随着侍从离开。

烛光黯淡,楚恣褪下了被于玖沾脏的外袍,让侍从丢了换件上来,眉眼间倦意渐淡。

他坐在桌边,慢饮淡茶。

茶水清澈,倒映着他小片影子,水光轻掠,带着些许寒意,连带着里面的人,也冷冽许多。

于玖被带回来时,楚恣正坐在床边批着近日呈上来的水患事宜。

于玖慢慢爬上被子,缩了进去,看了眼楚恣的在看的东西,密密麻麻一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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