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龙傲天当小弟那些年(154)

只可惜现在事情还没查清，就被梅缙揭了老底。

不、就算不是现在，等飞羽氏和升仙盟的人到了二重天和魔族打起来，云浮山的人露面，自己的马甲也藏不住。

即便飞羽氏救人失败，升仙盟的人也没能和云浮山的人碰上面，他也做不到，看着两方人手因此而大损元气。

裴从青为自己倒上酒，掩去唇角的苦涩，觉得这一日来的早了一些。

南云：“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明明一切静默，裴从青却好像听到了南云的深呼吸，和似有若无的叹气声。

良久，南云从复杂思绪中回神，她看着裴从青，不再兜圈子，“云浮山的人是因为发现你的身份，所以被你全部带去了魔神殿吧。你知道夷则不可能不去救人，届时真相暴露你自身难保，便干脆将计就计，竭力促成夷则下界救人……你想借此离开，再将飞羽氏和升仙盟的人一网打尽。”

裴从青从这句话里面听出南云的警惕，他忍不住笑了笑，“那我也太心狠了。”

裴从青无视南云炯炯目光，他环视周围，“我猜你早就派人盯着我，不会让我去三重天。就算我去了三重天，你也会安排人盯着我，不让我有机会和郁逢青接头，不过我猜你没想到，今夜我会来找你坦白。”

南云没说话，默认了。

即便二人是朋友，在身份暴露的那一刻，从前种种欺骗，足够在二人心中留下一道沟壑。

南云也不能因为裴从青，而枉顾飞羽氏那么多人的性命，更做不到任由裴从青离去。

某种程度上，裴从青很了解南云，他笑了笑：“将我控制在飞羽氏确实有用，不过这不是将利益最大化的一种选择。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放我离开飞羽氏，我让郁逢青放人，这样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将人救出来。”

南云定定的看着他，“我真的可以信你吗？”

放虎归山，是大忌。

“再信一次吧。”裴从青对南云道，“我连神器都不要，你总该知道的，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这倒是，裴从青恢复身份最好的时机，就是在临西洲时。

只消他独身离去，将他们三人都困死在山洞中，神器有了，知情人也没了，还能重创飞羽氏这一代的传承，远比现在陷入如此被动好得多。

裴从青见南云面色松动，知道差不多了，便站起身，笑意温和，仿佛一切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要去找他们喝酒了。”裴从青提起酒壶，懒洋洋的起身。

南云压住酒壶，“这壶酒，是我的。”

裴从青收回手，朝她抬了抬下巴，“也行，一人一壶酒，日后可别说我没有送你们离别礼物。”

裴从青开了门，重新取出一壶酒，找到了川翊。

川翊正在打坐，他最大的忧愁是飞羽氏使用罔顾人伦的秘法，现在秘法被端，他的心态也平和下来，甚至浑身充满干劲，觉得飞羽氏正是百废待兴，需要他出力的地方多得很。

见裴从青过来，他觉得，是可以喝点酒，同友人谈谈心。

“怎么就你我二人？”川翊问他。

裴从青自顾自的喝酒，“南云在忙，夷则不知道去哪了，咱们先喝，可能他过会就来了。”

川翊便也不再问，慢慢的饮酒。

他们随意开个话头，顺着聊了好半晌。

突然，裴从青开口，“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什么事？”川翊已经有些醉了，眼神迷蒙。

裴从青：“搜寻神族和堕神的消息。”

川翊：“不是已经在找了吗？”

“我怕之后没有时间，等将云浮的人救出来，我会要离开，去下面住一段时间，届时需要你帮我找，再将查到的东西传信给我。”裴从青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最好是能把其他两族的书一起找来看看。”

川翊没想太多，也许是酒精使他混沌，他缓缓的应了一声好。

……

将酒留给川翊，裴从青悠悠从袖中取出新的酒壶，去找夷则。

他知道夷则在哪里。

云浮众人的事情一直压在夷则心口，他为此夜不能寐，常常待在飞羽氏族地的大演武场上练剑。

裴从青往演武场走去，到了却发现人不在，他往回走，在回去的路上碰上了正好来找他的夷则。

裴从青有点醉了，不过还能绷住，让自己不至于说错话。

他拉着夷则就近找了个风景好的观景台喝酒。

和衣躺下，仰望着朗朗明月。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裴从青没发现夷则今夜格外安静，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到夷则发现真相时，会露出一双不敢置信的、伤心的、愤怒的狗狗眼，他就很难开口。

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就有点不忍心。

裴从青深深叹气，“唉，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当初他甚至能几次三番下手暗害夷则，却不想现在有点伤心被他知道真相。

……要是夷则知道自己曾经杀过他，会不会更生气？

“想到什么？”夷则凑过来。

他才饮了一大口酒，衣领上沾了酒味，靠近时，酒的味道钻进裴从青的鼻子里，令裴从青有点怔怔然。

“怎么你的酒味这么浓？”裴从青嗅了嗅，闻出点竹玉醴的味道。

怪了，他们今天明明是喝的碧云仙。

夷则闻了闻身上，他的酒劲过了，衣服还没换，难怪被裴从青闻出来，他编出蹩脚的借口，“是你自己身上的味道，不是我的。”

裴从青身上酒味很浓。

“哦，好吧。”裴从青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