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圣父怎么黑化了?(79)
“不可能的,祝茉的成人礼绝对会大办特办……她就不可能和你们一起过生日。”
钱巧巧说的不错。
祝茉十八岁生日就在高考后的一天,宴会已经提前开始安排了。
“中午的话可以,我请你们吃个饭?”祝茉说。
“中午也可以的,我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
钱巧巧咬牙,支支吾吾:“我,我也给你买了礼物。”
祝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多谢。”
就这?
钱巧巧等着祝茉主动邀请她,结果祝茉直接偏过头,去和一旁的许时桐说话。
“……”
OK,呵呵,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参加你的生日派对。
“茉茉,你有想要的东西吗?”许时桐眼底关切。
——想要的生日礼物。
祝茉眼瞳幽深,她说:“有。”
她喉咙紧涩,心脏急促跳动,几分晦涩地说:“许哥喷的香水,我想要。”
许时桐一愣,显然没想到祝茉这么回答。
哥哥……不喷香水的啊。
许时桐犯难地说:“哥哥不喷香水……”
“他身上的味道,从哪里来?”祝茉追问。
许时桐停顿了下,心里生出几分怪异,她不确定道:“或许,是洗衣液?”
——
隔天,祝茉便收到了许时桐送来的洗衣液。
她觉得洗衣液这种东西不能算生日礼物,祝茉想要多少她都能给。
祝茉看着这在超市极为常见的,薰衣草味的洗衣液,交给女仆,让她用洗衣液洗她的衣服。
女仆不懂大小姐为什么突然对普通洗衣液感兴趣。
她将洗完的衣服放到烘干机里烘干,随后交给祝茉:“大小姐,这洗衣液的味道的很好闻。”
祝茉倦怠的面孔融化出一丝柔和。
女仆见祝茉笑了,心里也是一阵轻松。
这十几日大小姐的气压低得吓人,且时常有人看到大小姐的房间半夜还有光漏出,像是彻夜未眠。
女仆长为此操心许久,吩咐她们小心做事。
祝茉纤细寡白的手指接过衣服,抱在怀中,低下头的一剎那,笑容瞬间消失。
不对。
味道完全不同。
“你是用我给你的洗衣液洗的吗?”
女仆:“是的,大小姐。”
祝茉的眼睛低垂,看着手中的衣服。
这是她的一件上衣。
“买件男士衬衣,再用洗衣液洗一遍。”
——
夜幕如泼墨,阴云翻涌,似鱼鳞布满天空。
六月雨季,几乎日日降雨。
祝茉坐在窗边,手机屏幕亮着,界面在播放月亮扑蛾子的视频。
漂亮的黑猫一个跳跃,两只小梅花在空中灵活一抓,捞住蛾子。
视频中男声温温的笑了下。
祝茉揉了揉眉心。
这几日,她没有一天成功睡个安稳觉。
一闭目,就是擦着她小腿而过的子弹,冰凉的枪口。
十二岁孤身一人在山林奔跑。
七岁母亲抱着她崩溃大哭。
凌乱的场面犹如幻灯片,一幕一幕在她脑中反复放映。
父亲得知祝令鸿被捕,第一时间却是惊喜。
他难掩喜悦的,装模作样的安慰了她两句,急匆匆的赶去公司。
她早就知道她父亲的贪婪薄情。
但这几日,她总能想起年幼时,父亲宽大的手掌牵起她的手,牵着她下学,瞒着母亲买她想吃的冰淇淋。
那些需要细细从角落里抠出来的,米粒大小的柔情,轻轻一捻,便如尘埃般散了。
像是不断下坠的身影,永无止境的寂寞与恐惧。
只要心中出现一道缝隙,那些压抑的、深深埋藏的恶鬼便会争先恐后的涌入,不惜撕裂她。
很难适应没有许时若的日子。
祝茉想,她没法适应。
她怀念许时若的拥抱。
温暖而有安全感。
但他不喜欢她。
敲门声响起,祝茉说了声进。
女仆拿着洗好的男士衬衣进来。
祝茉带着希冀接过男士衬衣,轻轻闻了闻,面色陡然冷却。
不是许时若的味道。
一点都不一样。
根本没法替代。
祝茉胸口聚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像是熔岩一寸寸蔓延她的身躯,灼烫的燥意在她脑海蒸腾。
她面无表情的拿剪刀撕裂衬衣。
女仆大惊失色,面色陡然苍白:“大小姐!我……”
“出去吧。”祝茉语气依旧平静。
女仆胆战心惊地连忙退了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听到“砰”的一声。
像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然后便是大片的碎裂声。
在安静的夜晚,犹如炸响的一道惊雷。
女仆吓了一跳,看着前面紧闭的门,咬唇去找女仆长。
——
陆鄞飞被祝家女仆长急迫地喊到祝家。
进祝茉房间的第一眼,满地的狼藉映入眼帘。
他绕过地面破碎的布料、四分五裂的花瓶、摔倒的椅子,走到祝茉面前。
祝茉缩在床上。
纤瘦的身躯,双手抱膝,眼睛抬了抬,向他看了眼:“你怎么在这?”
陆鄞飞高大的身影投到她眼底。
“你怎么回事?”
祝茉顿了顿:“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砸东西。
还是小孩子么?
陆鄞飞四下扫视,眼前浮现祝家的女仆长眼尾的两条皱纹:“陆少爷,你好好劝劝我的小姐吧。”
劝?
怎么劝?
陆鄞飞不觉得他有用。
以往祝茉心情不好受,会跑来他家,然后默默的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