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婚(85)
「不。」他闷着声。
「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好不好?我求你了,你出去。」向卉很是温柔。 (5,0);
他这才半撑着右手手臂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顾云卿抿唇一笑。
向卉是很想哭的:「你先出去吧,帮我关一下门。」
顾云卿这才起身,向卉看着他裸着身体往外走。那是一具多么年轻的躯体,坚实,有力量,线条完美。
门关上了,向卉从沙发上起了身,她失魂落魄地进了厕所。开了水龙头,温热的水洒下来,她慢慢地蹲到了地上。
为什么会做出去吻他那么愚蠢的事情来?向卉揪着自己的头发。
冲了个热水澡,她吹乾头发回到了房间,拉上所有的窗帘,躺进温暖的被窝。和小时候一样,再糟糕的事情,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向卉见鬼地又梦见了那场婚礼,梦里还是那片桃树林。还是她的父母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说小卉你长大了,你应该嫁人了。梦里,婚礼里的现场如梦如幻,向卉由她爸牵着手,新郎站在花路另一头的舞台上,他站在光晕里,面容隐隐约约。
向卉缓缓走完那条花路,她爸把她的手交到新郎手里,新郎从光晕中走出来,她抬头,发现新郎就是顾云卿。
向卉当场从梦中吓醒过来,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帘的遮光性特别好,她搞不清楚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想拿手机看看时间,她想起来还扔在沙发那边。 (5,0);
向卉只好探索着开了床头灯,等回过头时,赫然发现,顾云卿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她差点尖叫出声,捂着「砰砰」跳的心脏。她慌忙抓过一旁的睡袍,披上后,她又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她准备到沙发旁的行李包里拿衣服换。
向卉才走到沙发旁,沙发上的人就打了个哈欠,她吓得僵在那里。
「你醒啦。」顾云卿翻了个身,嘟囔着说。
向卉捂着心脏:「你,怎么睡在这里?」
「我怕你自杀,就睡这里了。」顾云卿单手撑着沙发艰难地坐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自杀?为了你吗?你不要太自恋了。」向卉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他换了一套浅色的家居服,左手吊着的绷带竟然被他拆掉了。
他歪头看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因为你昨天的表情看起来生无可恋,我坐在这儿已经反思很久了。」
向卉忍不住问:「请问你反思了一些什么?」
「我在想……」他起身,慢慢地踱到了她的身边。
向卉紧张地往旁边连退几步:「离我远点儿,有话好好说。」
「干嘛?你用完我就想翻脸不认人了?」他委屈的语气,说着又踱着走到了她面前。 (5,0);
「顾云卿,我要换衣服了,然后再跟你好好算帐。」向卉没好气的。
「现在算。」他笑嘻嘻,然后伸手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向卉又气又急:「我……」她刚张嘴,他的嘴就堵了上来。
「你……」向卉用力踢他。
「好痛,脚也断了,手也断了……」他咬了咬她的耳朵,「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滚!」向卉推了他一把,这回倒是把他推开了。不等她抬步,他就再一次伸手搂住了她。
「顾云卿。」她撑住他的胸膛,「你骗了我。」
「是吗?」他低头看她。
「怎么?你现在要装失忆了吗?」她冷声问。
「我确实失忆了,昨天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今天的事情我会记得特别清楚。」他搂紧她,下巴抵到她的头上。
向卉也不想和他争辩了,多说无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有。」他说,「你觉得没意思吗?为什么呢?」
向卉推不开他:「我讨厌别人骗我。」 (5,0);
「我骗了你,你失去了什么?」他松开了她一点,「来,你告诉我。」
向卉想了想:「因为你的性取向,你得到了我的同情。所以我才一而再,再而三帮你。结果你骗我……」
「我问的是,你失去了什么?」他笑眯眯地问。
「失去了我的信任,我不会再信你了。」向卉气急了。
第83章 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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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卿退了一步坐回沙发上,暖黄的灯光下,他带着一点笑意看她:「你过来。思兔」
向卉也退了一步:「你当我傻吗?」
「我肩胛疼,你过来,我们好好说话,好不好?」他的眼眸里带着孩子气般的祈求。
向卉看着他的样子,她仿佛像中了邪似的,双脚完全不听使唤朝他走去。
「你说吧。」她绷着脸。
他朝她伸出手:「我想抱着你。」
「你不要得寸进尺。」她语气很坏,但脸却「刷」一下红了,幸好灯光并不亮,她只好侧过头掩饰。也是见了鬼了,她这把年纪了,为什么要怕一个年纪比她小的男孩?
「我真的好想抱着你,你的身体太柔软了。」他说话时已经将她揽进了怀里,「求你了,你别乱动,我真的想和你好好说话。但你如果乱动,我就真的无法保证。」
向卉领教过他胡搅蛮缠的功力,衡量了一下,她只好任由他抱着。
他的头埋到她的脖子,好半天他都只是那么抱着她。
「说话呀。」向卉等得急了,只好催促道。
「你听说过泛性别论这个概念吗?」他顿了一下,「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特别像行骗江湖的郎中,张口就来?」 (5,0);
向卉忍不住悄悄抬头看他,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神显得忧伤,神情显得真诚。她知道如果她够理智的话,应该甩他一耳光,然后丢下一个滚字决然离开。但她见鬼的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关于泛性别论……这个概念还是她读大学那会儿混某乎了解到的。后来,因为很感兴趣,她又查了相关的一些论文数据。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很大一部分人,他们的性别概念是非常模糊的。甚至有一段时间,她还怀疑过自己也有这种倾向,因为那时她和乐雯的关系好到同穿一条裤子。